随之而来的是闷热,汗流浃背的那种热。
李余年穿上钦天监的白衣,身躯沿着绝壁缓缓上升。
孤峰一座,山势陡峭,犹如一把擎天巨剑。
山顶清凉,长着一层高原草皮,无树,平坦如台,不禁让人想起五台山。
四下望去,白色的雾气萦绕在树尖上,视线所及皆是一片翠绿!
沿着铜片上标识的路线,一路上连飞带走,走了整整两日才发现了人类生活的痕迹。
沿着山路往下,早早地就看见了一座寺庙。
庙门外立着两尊独角异兽,像狮子,背生双翅。
庙门涂着金漆,样式奇特,向两边敞开着,里面是一个院子。
与中原的寺院不同,目之所及,皆是大大小小的圆顶佛塔。
院中央是一座高达五丈的大佛塔,通体由红色与金色两种颜色组成。每级佛塔的塔檐上都装饰了波浪形的金饰,华丽多姿!塔顶葫芦型的圆锥体突兀而出,风格非常独特,有浓浓的异域风情。
整座佛塔在阳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熠熠生辉!
两座略矮的边塔紧靠在主塔的两旁,白底金顶,对称有致。
主塔,边塔的下方皆是一座方形的建筑,连成一座主体建筑,占地颇广。有钟声,唱经声传出,想必就是正殿了。
一群小沙弥聚集在殿外,虔诚地念着佛经。
一个溜号的小沙弥发现了李余年,嘴里呼喝着什么,连带着其余几人一起跑了过来。
他们身着绛红色的僧裙,半边肩膀裸露在僧裙外,样式与藏僧类似。身形,脸庞皆是清瘦,显得光头特别的大,双眼内清澈如水,满是童真。
李余年双手合十,与他们行礼。
尴尬的是,他们说的话根本听不懂,比划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来意。
不多时,一个小沙弥拉着一个年轻僧人,从正殿里跑了回来。
“小僧盛温,是阿难寺的弟子。”
年轻僧人的口音有些怪,但起码听懂了。
终于有个能沟通的人了,李余年激动不已,连忙行礼说道:“在下李余年,来自中原,要去这个地方。”
李余年一边说,一边递上三角铜片。
盛温看着铜片上的图案大吃一惊,问道:“你是从圣山来的?”
“圣山?”
盛温指着图案中的出发地,说道:“这就是圣山。”
“哦?山上有什么东西吗,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啊。”
“圣山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很少有人能走到圣山,施主请跟我来。”
盛温领着李余年穿过院落西角的一片芭蕉林,来到一间矮佛塔前。
佛塔下方上圆,石拱门开得极低,需弯腰才能进去。
里面的空间不大,仅一丈见方。
正面供着一尊释迦摩尼立佛,四周的墙壁上钉着横板,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佛像。
样式与中原的佛像大抵相同,但细微处有些区别。似乎面相更加古朴生动一些,不似中原佛像那般千篇一律的宝相庄严。
一名老僧转过身来,七十余岁的年纪,身子瘦弱,犹如外面的小沙弥。脸上的褶皱很深,皮肤干扁没有水分,嘴唇青紫,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差。
偏偏一双眼睛睿智明亮,眉眼之间仿佛有一股自然的祥和之气。
这和尚不简单!
李余年双手合十拜见,而后学着盛温,盘坐在地板上。
盛温躬身递上铜片,说道:“师父,他来自圣山,要去往龙城。”
老僧看了一眼铜片,露出了笑容,说道:“老衲已经辟谷三年,命不久矣。”
一口标准的中原官话。
李余年心惊,下意识地收敛起心思,低头再拜。刚才确实在想老僧这奇特的身体状态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会读心吧?
辟谷三年!高僧无疑!
“呵呵,老衲不会读心,相由心生,是施主的心不静。”
“失礼了,在下并无冒犯之意。”
“无妨,咱们说正事。我们阿难寺百年来有个规矩,寺中必须有一个人学中原话。上一代是我,这一代是盛温。”
“这是为何?”
“建寺的人叫阿难陀,也就是本寺的第一代住持,他坐化前曾留下一个预言。南瑄国将有一场自上而下的劫难,一个从圣山来的中原勇士将救龙城于水火。”
“我就是那个中原勇士?龙城就是南瑄国的国都?”
“正是,老衲已然无法给你做向导了,就由盛温带你去吧,这是他的功德。此去行程八百里,路途遥远,为防有变,盛温你去收拾行礼,即刻启程,务必将勇士送到龙城。”
“是!”
李余年一头雾水,这没头没脑的,刚好路过一间寺庙,刚好有人在这等着自己?
不过多一个向导也好,毕竟语言不通。
盛温领着李余年回到正殿,拿出一套本地人的服饰。说道:“施主换上这套衣服吧,不然走在路上太显眼了。”
“就在这换?”
“有什么问题吗?”
李余年抖开衣服,竟是一块灰色的棉方布,四四方方的,简单的格子花纹,四尺余宽。
“这是?”
一群小沙弥笑得乐不可支,上来七手八脚地帮李余年脱衣服。
一下脱了个精光,只留了个底裤。
一个小沙弥把那块方布围在李余年的腰上,然后在腰上打了一活结,于是方布变成了一条长及膝盖的长裙。
上身正常一些,是一件圆领的半臂短衫,也是棉质的,穿上后双臂裸露在外,清凉宜人!
由于不习惯赤脚,盛温给他找了一双草鞋。
穿戴整齐后,将李余年的头发放了下来,拿一根麻绳系在了脑后。
小沙弥们看着李余年哈哈大笑,纷纷冲着李余年竖起大拇指,看来厉害的手势是通用的。
盛温笑道:“他们说,你天生就是当南瑄国人的料子。”
“是因为我长得黑吧?”
“是的。”
确实,这全寺上下的,没有一个白净的。自己这身黑,在这儿似乎找到了归宿。
说归说,穿上这一身,确实凉爽许多,只是这裙子打起架来似乎不太方便。
收拾妥当,盛温背上行囊与寺里的僧人一一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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