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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风弦歌浑浑噩噩过了两个月。
按常理说,中蛊虫一开始会剧痛,但慢慢就习惯了。
但风弦歌不一样,起初,他死咬牙不出声,坚持一个月后反倒开始哭,可怜兮兮掉眼泪。
他抓着孤影衣襟,吧嗒吧嗒:「哥哥,疼,让我回家……」
「好黑,我冷……」
「爹,娘……」
两个月时间,孤影从哥哥到嬷嬷,从嬷嬷到爹娘,就差当娘子了!
风弦歌白天哭,晚上被蛊虫咬了,也哭,没饭吃也哭。
打脸,打得很痛快。
孤影见他才十四岁,生不如死也不忍心,偶尔带些蜜饯什么的,安慰他:「待完这几个月,你伤就好了。」
这样,风弦歌才偶尔高兴一下,他拿着蜜饯,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甜甜的笑,好像过得很幸福一样。
相同的情况,直到某个雷雨夜。
孤影正在打盹,睁眼时,见风弦歌红着眼眶,瑟瑟发抖。
少年眨巴着漂亮眼睛,小心翼翼往蛊池外爬。
孤影:「殿下,您……」
二人贴得很近,互相对视几秒。
三秒后,风弦歌哇地一声!
他掩耳盗铃,双手捂住孤影眼睛:「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什么也没看见!」
孤影:「……」
风弦歌想逃出山洞。
他与门主,看着眼泪汪汪的风弦歌,无语凝噎。
宸王真的傻了。
风弦歌是活下来了,但付出的代价有点重,成了个孩子,神智只有十岁。
又睡了一觉,干脆把暗霄门的经历也忘了。
虽然能冲破淤血,但他当时身体太弱,强行冲破,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让他回家了?」
「是。」孤影垂着眸道,「虽然,殿下没有生命危险后,属下立刻取出了蛊虫。」
「可还是来不及了,蛊的伤害不可逆,而且,他之前也受了打击,脑子里有了淤血。」
殿下的脑疾,好几个月都没治好,不是王妃医术不好。
是殿下的情况太复杂,又傻了三年。
何况,他最近也痊愈很多了。
孤影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属下劝了很多次,可殿下不愿意留在暗霄门,属下不能逼迫他。」
「只能把他送回宫,孤光当侍卫,属下则暗中保护。」
三年了,暗霄门对刺客能杀就杀,能埋就埋,但医术有限,还是让风弦歌中了毒,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几个月前冲喜,宸王差点命丧黄泉。
「算了,没有你们,小弦歌活不到现在。」谢予音叹了口气,「暗霄门也有功劳,以后别逼他见蛊虫就行了。」
孤影低垂眼眸,不再说话。
房间里,只有风弦歌均匀的呼吸声。
他抱着小姑娘手臂,睡得很甜。谢予音伸出左手,拂去他含进嘴的发丝。
「好了,我不怪罪你们。说点别的吧。」
她声音很冷:「当年,他说傅炎?」
上次做梦,也是口口声声喊傅将军。
「对。」孤影回过神,冷哼道,「他这两年混得可风光了,比太傅都风光!」
「殿下以前也帮了他不少,可殿下傻后,他们看都不来看一眼。」
「您救活他后,傅溪儿才舔着脸凑上来。不要脸!」
谢予音眯起眼,眸中掠过冷光:「你觉得这事,和他们有关系吗?」
「军国大事,属下也说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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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影蹙眉,「可他在皇上登基后就扶摇直上,更受器重,有人说他犯了罪什么的,狗皇帝也护着。」
「还有,殿下当年被狗贼说叛徒,他却一点事没有。傅炎又不肯见殿下,八成是心虚吧。」
谢予音若有所思,精致的眉眼中寒芒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