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虚扶着老太爷,领着唐文郎和母亲绕过了正堂后的大插屏。
正堂后内院的正房是老太爷的房间,两人陪老太爷走到了正房外便停下了,目送着唐忠将老太爷送进房。
随后,唐忠引着两人走向了东侧的厢房。
正堂后内院旁二层的厢房,这就是父亲在京城的家。因为徐达有时冬天会奉诏回京,唐文郎的父亲偶尔也会跟着回来住上几日,所以这间厢房便一直保留着。
目送母亲上了楼,唐文郎回头看了看院子,内院的天井很大,月朗气清,院子的角落有一个小花坛,种了一些竹子,难得在这初春还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这是在北平无论如何也没有的体验。
两位叔叔一个住着西厢房,一个做了些生意,在长干里自立了门户。都没有子嗣,所以整个院子还是有些许冷清。
转身进了东厢房,屋内还是相当宽敞的,约么有三四十平的面积。
一进门便看到一个红木圆桌,两侧小方桌旁摆了一对儿黄花梨玫瑰椅,正上方是一幅猛虎下山图,看不懂是谁画的,画旁则是一幅对联。
房间南侧的隔板后是书房的摆设,靠东墙的是一排书架,零零散散的有不少书籍,正前方摆了一个画案,画案后是一张官帽椅。南侧的墙边则是一个多宝阁,上面有些许摆件,没看到元青花的唐文郎有些失望,看来这东西在明初也不便宜呀。靠窗有一张罗汉床,正中间摆了一个炕桌。
画案上早就备有笔墨砚台,都是唐文郎父亲留下来的。
唐文郎深吸了一口气,是潮湿的木头特有的味道,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作为北方人的唐文郎并不是十分的适应。
并未睡觉,唐文郎想让自己静一静。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感觉自己就像一架马车,被拼命地驱赶着向前,如今终于到家了,似乎有理由,也有借口,可以安稳的休息一下了。
唐文郎走到画案后,抚摸了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随便抽出一本,嗯,《春秋》。再来一本,嗯,《论语》。再来!可算不是四书五经了,《吴孙子兵法》。
我的这个便宜老爸,就不知道看点什么话本子吗?让我也领教一下明代小说的魅力。唐文郎腹诽道。
摇摇头,还是劳碌命呀!从书架上的一刀纸中抽出了一张,有些大,用裁刀裁出一叠a3纸大小,用镇纸铺好在桌上。
从厅中摆放的茶壶里倒了点水,自己研好墨,选了根最细的毛笔,唐文郎犹豫了一下,在自己的脑海内部思索回忆着。
今天画完人字形船闸后颇有些手痒,就将高炉炼铁和灌钢法写出来吧!
薛祥刚回京成为工部尚书,自己若是此时能将制钢之法献上,必然是对他有所裨益,也省着他总觉得自己在说大话。至于他日后被杖杀的事,即使自己教他的那招没用,也没听说连累他人,自己也是不怕的。
首先唐文郎画了个高炉炼铁的土高炉。这土高炉还是比较容易做的,直到建国后也一度大规模被使用,在此基础上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进,找到了白云石后做些碱性防火砖作为内衬,便可以不用土高炉,直接向现代化高炉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