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新的规则,往往意味着对于一项体育运动全新的理解,唐文郎既然是规则的制定者,当然也对这种理解最为深刻。这点,恐怕中国乒乓球队最有体会。
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是傻子,也并不是只有这些勋戚们懂得兵法,比如中千户所的张千户。
比赛结束后,虽然勋戚队逆转获胜,但是张千户似乎看出了比赛中不同寻常的点,他回到营房后,依然在仔细思考着场上的变化,与原本的嬉戏取乐不同,这种蹴鞠的方式似乎天生就适合军队,充满了对抗与智慧。张千户将自己所见所想细细地记录了下来,明天还有一场,虽然对阵的不再是勋戚的队伍,但是说不定可以试试自己的办法呢。
是夜,一叶扁舟从浦口划了出来,老道的船夫在月光的指引下,轻巧地避开一个又一个沙洲,最终驶向了龙江渡。
第二天,朱元璋将太子朱标唤至武英殿。父子二人并无君臣之礼,而是随意在殿中摆了对圈椅小几,国事如闲谈般说出,家事般随意,于这父子而言,国事岂不就是家事?
“这唐文郎似乎真的有些门道呀,他说的蹴鞠之法,本来咱还觉得又是那娱戏的把式,嘿,咱都想直接撤了他的职,把他关到打牢好好想想去。没想到,竟然还能暗含兵法?还亏得是标儿劝咱呀,你爹我老了,以后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呀,你要多看看才好!”朱元璋笑呵呵地说道,拿起茶杯,喝了一杯散茶。
“儿臣也只是觉得,这唐文郎既然是神仙弟子,自然是有些法门在的,他写的那般小心仔细,显然是知道父皇不喜那蹴鞠,担心责罚。既然都知道父皇不喜蹴鞠了,那还要执意做这些,显然这蹴鞠对于练兵是有好处的。儿臣想,既然儿臣也要去查看,那若是这蹴鞠真就是那娱戏的把戏,那大不了到时再问罪,若是这蹴鞠真有好处,那也不怕失了那仙家机缘。”..
“你想的倒也密,不过标儿你可不能被这唐文郎什么仙家弟子给唬住了,咱虽然没查出来什么,但是那济宁是什么地方咱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是哪个老不死的又要来跟朕斗斗法呢。他能用的地方,你就用,但凡敢染指国朝,哼哼,他还能飞走不成?”
“父皇既然不信这唐文郎,为何还要让他练着新军,还要开那海市,发那兵争?”朱标有些不解地问道。
“练火器,朕早就想练了,可是咱那帮老兄弟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出身,哪个懂这些呀。好不容易找个懂得,还是个呆子,就知道成天鼓捣火器,也不懂得练兵。这唐文郎愿意练,你爹我还能拦着不成?反正他一个九品文官,咱还担心大头兵跟他造反?”
“开海市的事情,你爹我也没打算真开,但是如果那海寇真归降了,那海乱不就解了吗?他们当咱是傻子不知道海贸多挣钱,咱是傻子吗?他们当咱给他们发的胡椒等玩意是哪儿来的?但是海贸富的是富人,开海苦的是穷人,咱不过是让那海边的穷人能活着罢了。但若是连海寇都降了,海乱能解了,那咱还禁着海做什么物什呀!”
“再说出兵的事情,标儿你总是劝你爹我安民、安民,但是你想想,北元那么多蒙古人,都过惯了咱中国的舒服日子,成天虎视眈眈地趴在那里,你若是但凡哪天松懈了,他就会上来咬你一口。你爹我老了,爹这帮老兄弟们也都老了,你看你徐达叔叔,说是猛将,如今我看他头发都有些白了。若是我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