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住寅大有的手松了开来,虽然身子肥胖,但是身为猫科动物的本能还在。非常轻松地四脚落地,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那块饼,被白望一手抓住,眼中凌厉一闪而过。
大口啃了起来。
林寻又喊了一声白观,把另一块饼抛了出去。白观两手去接,却还是掉在了地上。孩子也不恼,拿起来,拍了拍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寅大有也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块儿,那是一块肉都没有啊!这一趟回去,不得瘦成皮包骨啊!
吃完上路,先送两个小的回观里。
“我说,沈叔怀啊,武言离坐我肩膀上也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啊?”林寻此时肩膀上,一边坐着武言离,一边站着一只纯黑的乌鸦。
寅大有看着林寻肩上的鸟儿,非常辛苦地压制着体内想要扑上去的冲动,一直默默念叨着,“这是仙师,不是树枝!这是仙师,不是树枝!……”
白观相较之前的怯懦倒是好一些,看看天,看看地,不时打量着前面后面两位年纪不大但是瞧着倍儿厉害的道长。也不敢真的东张西望,生怕像之前一样给什么妖怪掳了去。
白望则是一如既往地闷着,刚才刘洞元还想跟他交流交流,也被无情拒绝了。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前面这个穿着破道袍的道人,看起来深不见底,特别是他肩头的一鸟一鬼,境界绝对不低。至于后面那个,瞧着气象不错,但是总觉着脑袋不太灵光。至于走在最后的那个精壮汉子,虽然身体健壮,阳气却并不充盈。
刘洞元走在最后压阵。
昨晚确实被一院子的鬼稍稍镇住了,特别是与吕瑾瑜的一战,剑锋钝得不像话。加上亲眼看到林寻冲天的剑意之后,愈发觉得自己如今真是漏洞百出,先前的路走得还是太顺了。
怪不得,师父让他走这么大老远的路,就是在那座不大不小的山里晃悠。
已经化作人形的伥鬼,吕瑾瑜正走在他的边上。一言不发,只是走路。
“少废话,本大爷又是救你命,又是帮你这个那个的,在你肩上站着怎么了?”这只金乌鸟有些义愤填膺,黄色的尖嘴一张一合,声音甚大,“再说了,本大爷站你肩膀上,给你壮阳气,昨儿个要是本大爷在,那一院子鬼早吓得四散奔逃了……”
林寻身为一个道士,他很少后悔,甚至从来不后悔。但是今天不同,他又不小心把这个话匣子打开了。一脸无奈,非常想捂住耳朵。
武言离也有些遭受不住,但是并无办法,他已经尽量离得远了。
本来,走之前,见着这个小太阳似的金乌鸟,他是想回坤洛玉的。但是,他发现,自从他显形成功之后,再如何,也钻不进去了。
“白观,你这才几岁啊,就进了道观。”林寻转过头去,看向正在张望的白观。
沈叔怀实在太吵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原本闲散的白观一个激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左脚踩中右脚,眼见就要跌了下去,身旁看起来一直在发呆的白望虽有一拽,把白观拽了回来。
小童子白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的羞赦。
“我……我和白望都是孤儿,从小就被观主师父捡回庙里了。”白观对于林寻的问题总是知无不答,毕竟是林寻救了他和白望,虽然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有些紧张,“我今年八岁,白望比我小一岁,七岁。”
林寻哦了一声,沈叔怀在白观说话的时候,停了下来,但见他说完,又准备继续侃侃而谈。
林寻连忙再次开口道:“那你可知望月峰这名字的由来?”
“师父说了,望月乃是武者六境中的第五境,素有武仙的美誉。相传,当年有一位武者前辈,就是在这座山峰之上,夜望明月,悟出武学大道。分虚神,壮神识,皎皎兮无垢。成为第一位登上第五境的武者,并且之后他也是首位登上第六境大日境的武者。广受世代武者推崇,乃是当之无愧的武神。”白观越讲越来劲儿,眼中满满的崇拜之色。
“我知道我知道!”刘洞元自然也听见了,他也曾经在书上看过关于这位不断开创武学巅峰的先人,“当年大宋前朝,也跟如今境地相当,甚至可以说更差。这位叶止戈前辈,早年并无修真资质,便转为习武,后来更是在突破望月境的时候,与一头蛟龙大战于望月峰,七天七夜之后,那蛟龙力竭而亡。自此,叶前辈一路势如破竹,沙场万人敌,挡住了一次又一此敌军的进攻。成功守住了望月峰以西的疆土,曾有人赞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白观被打断了也不恼,反而炯炯有神地看着刘洞元,听他讲述,不断地点头表示肯定。
就连一开始看上去毫无兴趣的白望,也渐渐被吸引。看着别处,看着看着,眼神就瞟到了刘洞元,但很快又移了开来。
林寻无奈,刘洞元,好一个孩子王!
这块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片草地,林寻提议给俩小童子休息休息。林寻远远瞧见了那条水色极深的沧水,从天边而来,又往天边而去。
没有一点波澜,静谧无比,就像它的颜色一样,厚重,深沉。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从上游传来,无比亲切,熟悉。
小玄山也不高,算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头。
虽说水运极其丰韵,但仍是没有仙家门派敢在这里开土兴建,西边就是沧水,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更有这玄玄古观的名头在外,一般人甚至都遇不上这座闻名遐迩的古观。但这么多年以来,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曾经更有一位道门真人误入其中,但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就像被吞掉了一样,销声匿迹。
其实小玄山山顶,还有一座玄玄古观。
不似山腰的那一座,断壁残垣。
这座观,同山腰的那座比,显得小巧玲珑了一些,没有偏殿,唯有供奉着三清彩像的正殿。一个小院子,角落摆着一座神龛,里头有一尊木雕,道袍飘逸,没有上色,却是神采奕奕。
观门是常开着的,门上并无写着玄玄观的牌匾。门前一块方方正正的巨石,上面一板一眼地刻着“冥慧洞清,大量玄玄也”。
再远些,又一棵巨大的槐树。
树下,有两人正在手谈。
一位身穿蓝衣道袍的斑白老者,一位青衫儒客,长发青青。
“崇先生,不下去见一面?”老道率先开口。
“谢真人,又为何不干脆让林寻来这儿呢?”青衫儒客淡淡一笑,落下一黑子。
老道人抚须而笑,也跟着落了一颗白字,“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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