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攻打赵家庄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地里的冬小麦都种完了,也没打完。
根据前线送回来的情报,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高顺首先使用了蚁附攻城,就是搭梯子、手脚架等工具,一个接一个的往上爬。
结果自然是损失惨重,还给对面送去了上万支箭矢。
蚁附不成便想用土遁。
土遁就是挖地道,挖通之后派士兵进去,等天黑对面松懈的时候开始捣乱,迫使敌人自乱阵脚。
挖了几次,每次都被对方发现。
对面使用烟熏、水淹,让高顺又损失几十位将士。
蚁附不成、土遁不成,水火没有先天条件,那么稳妥起见,只能使用两种方法。
造大型攻城器械、或者使用土囊。
造器械需要大量匠户,木头也只能从二十里外的大山里砍伐,那里有土匪,自然作罢。
所以他现在用的是土囊。
方法就是在大量士兵的掩护下,在寨子外面堆土山,一面可以抵挡对方的箭矢,一面居高临下攻击。
等高度合适了,就推平中间的缝隙,借助人数优势,直接冲杀对方的寨墙。
这个方法很好,缺点就是慢!
当好不容易堆成的土山被赵家庄的人拿下后,陆赟怒了。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小小的赵家庄,方圆不过四里,竟然打了二十多天。既然他高顺不行,那就不用打了,我换人上去!”
整个座下的众人战战兢兢。
都知道攻城战不好打,俗话说五倍围之、十倍攻之。高顺手下只有五百老卒,剩下的都是流民编制,能和两三千人的赵家庄打的有来有回,就已经不错了。
换成在座的诸位,恐怕还不如他。
伯达看了一眼李乜,李乜这个氛围缓冲管理员上线。
“师尊息怒,学生监督秋种一事,如今已经齐全。不如趁此空闲,丈量田亩如何?”
陆赟被转移话题,便收敛怒气,小心思考。
丈量田亩一事好说,可人心不好说。
作为蛋糕的分配者,手下小弟的情绪要照顾到、那些流民丁壮也不能忘却。
思来想去,便把这件棘手的事抛给手下。
刚才还沉默寡言的一众主簿、小吏突然来了劲儿。
“大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辱于贵,全由县君定夺!”
呵呵,这个船可真小!
足球踢来踢去,陆赟再次看清了手下这群人的真面目。
“好,既然如此,那就七三分成吧!”
啊?
众人不开心了,互相吹胡子瞪眼睛。
一位小吏站出来,说道:
“都是上好的田地,为什么要分给泥腿子?
如今乱局已经出现,把好东西都散出去,我们作为大人肱骨自然不在乎,可别人呢?那些准备要效忠大人、还在观望中的人呢?我们又该如何笼络人心?”
一番话说出来,众人沉默了,在结结实实的利益面前,没有慷慨的人。
因为自己真的有一头牛!
李乜真是烦了,这一群群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不拿出真金白银,就想坐收其成?
可以做白日梦,梦中有多舒服,梦醒时就有多残酷。
陆赟被说动了,但又不想这样做。
就像李乜所说:能用利益收买的,也能因为利益出卖!
自己再有钱有势,手中也不过一个岱县,能和那些封疆大吏比?
倘若把岳父要来的事说了,他们有一个算一个,登门拜访不骑快马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了。
再次看向李乜。
自己这位学生不同,和岳父那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各方面都和自己严重捆绑,就算想投靠,别人也一定会有顾虑。
李乜不知道别人在看自己,魂游天外,准备回去验收一下铁匠打磨的弩。
弓箭的灵活性很高,但训练需要大量的时间。弩就不一样了,力道大、上手简单,稍加改造,准头就能上去,还可以连发,和机关枪差不多!
奈何这个年代打磨滑轮也是个麻烦活儿,给钱人家都不愿意干的那种。
没办法,只能用圆铁柱,让他们敲光滑些,自己再用油脂润滑。
正在思考如何制作传动结构,身子被碰了一下。
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急忙致歉。
“师尊叫我!”
陆赟看他那样子就明白了了。
要是大家都像他一样多好?做事不挑肥拣瘦、不讲究论功行赏、有能力有才干,最关键的是重情义、有忠心!
起码到现在为止,自己交给他做的事全都完成的漂漂亮亮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既然如此,不如多培养他一下。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一是怕他骄傲,二是怕别人过早的针对他。
“想什么呢?叫你好多声都不搭理?”
李乜刚才在跑神,突然被提问,有点迷茫。
只能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