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舒服多了,没人交头接耳,暖洋洋的直犯困。
许多人从袖子里拿出吃食,大口吃着,还有人向黄门讨要茶水,众人也觉着见怪不怪。
这一幕在李乜眼中简直大逆不道。
皇帝和你们一起开会,居然把这儿当食堂了?难道这就是后世自己掐着点儿、拎着早餐进公司的原因?
不!性质不一样!
呲溜......他喵的都怪自己年轻,第一次上朝没有经验。
肚子咕噜噜乱叫,只能忍受着各种香味儿。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三声鞭响,所有人洗手、简单收拾一下,捧起笏板,按照顺序,平移到了主殿......
没错,刚才那是偏殿,专门让大臣吃早餐的地方!
别说,朝廷想的还挺周到!
只见身穿黑、红、大金丝线龙袍、头戴十二鎏冕的狗皇帝,在两位瘦弱的黄门搀扶下,来到龙椅......龙塌前、长桌后。
面向众臣子,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俊少年,身穿五爪金龙服,站在陛下。
这位应该就是皇太孙了吧?
来不及多想,所有人插着双手,双臂与手掌平齐,抬到下巴的位置,缓缓弯个四十多弧度的腰,俗称稽首。
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了七八秒,才有一道声音传下:
“众卿平身!”
所有人起身,按照顺序分列两边,跪坐在软垫上。
李乜对这种上朝方式还是挺满意的,不像自己所了解的见皇帝要三拜九叩、手舞足蹈、拍打灰尘下跪,一点做人的尊严都没了。
看一眼萧蹇的位置,没有任何动静,便沉住气一动不动。
有官员起身,走到中间的站道上,向皇帝汇报鹤城的收尾工作......
又有官员起身,询问皇帝马上要过年了,该怎么安排......
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前前后后汇报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天亮才罢休。朝堂突然沉默,萧蹇便向李乜使眼色。
李乜急忙打起精神,起身出列,有些紧张,便拿着笏板,照着上面写的念:
“陛下,荡寇军两万将士,已经半年未发饷银,共计十八万两。为了稳定军心,还请陛下责令有司拨付!”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半年不发饷银,还没哗变,这可是个大问题。
皇帝知道李乜要在朝堂上说这个,便看向户部。
户部尚书出列,站在李乜旁边不远,说道:
“启禀陛下,国库空虚,除去江都城外二十万禁军的粮饷外,只剩下十万两盈余!朝廷百官这个月的俸禄都不够发了!”
“十万?今年国库就没进项吗?”
户部尚书有恃无恐,继续汇报道:
“反......四海不靖,今年只收了荆州、扬州、益州,还有岭南各郡的粮税,共计两百万贯;
此外还有盐税三十万、铁、茶、商税十万,共计两百四十万贯!
花费方面,用于军队的有两百万,剩下四十万用来建造宫室、赈济灾民、发放俸禄、修整江都周围运河、湖泊,尚且不足用,甚至要等明年夏税,真的捉襟见肘了!”
一番话说出来,都沉默了。
户部说的八九不离十,听到俸禄都发不下来,有人担忧有人喜。
不过表面上都得跟着皇帝哭!
没了巴蜀、关中、河南、河北等经济要地,朝廷的财政已经千疮百孔,还能有两百多万的进项,已经非常不错了。
相比较而言,两万军队的粮饷貌似也没那么重要。
“陛下,既然国库不足用,又不能节流。为报效国家,臣等愿捐献家产,帮助朝廷渡过难关!”
哗啦啦,起身一大片,跟着太傅、忻国公梁宏的音调:
“臣附议!”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他们看似一片热忱,实际上是要挟皇帝。
你收不上来税,我给你!但是,你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我们的权力变现。
否则,都一起死吧!
皇帝没有表态,让众臣坐下。
而李乜感觉自己貌似做了错事,被这群老狐狸当枪使了。
心中五味陈杂。
姜还是老的辣,本应该是针对他们的问题,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不仅变成了受害者、还变成了为国分忧的忠臣。
反观自己,变成了只知道向皇帝要钱的饭桶。
悄悄看向萧蹇。
他一动不动,貌似睡着了。
呵呵,让您老帮我,结果就是这样帮的?
看来,还是要靠我自己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