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大人......贼人出城,追来了!”
陆赟狼狈不堪,听到这话,急忙指挥人手抵挡!
四下看看,周围只有几十位家丁,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张咀了。
高顺在后面,李乜和伯达也不知所踪。
“张咀,断后、断......!”
还要再说,一阵东风吹来,呛了一下。
张咀装作没听见,仗着单马,一溜烟儿的跑到了最前方。
没办法,只能弃了戎车,骑上单马,在亲随的护送下匆匆西去。
岱县的大旗丢的满地都是,士卒仿佛被疯狗撵了一般,争先恐后的逃跑。
李乜用步襟捂住口鼻,看着下方四散奔逃的士卒。
背对着敌人,动物都明白的道理,人类却忘得一干二净!
被两千叫花子追着打,就这还自诩精锐?
李乜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这下不用自己演戏了,眼前的戏剧效果比预想中的还好!
甚至把敌人都引出来了!
安抚住躁动不安的马儿,抽出刀居高临下的望着烟尘组成的幕布。
“来人,给伯先生一把刀!”
伯达接过,倒也安稳。
看李乜等人不慌不忙,也猜了个大概!
“怠之,军队已经散了,我们也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乜咧开嘴一笑,望着一众手下,一片唏嘘。
笑得差不多了,这才冲着手下们说道:
“弟兄们,临阵脱逃,该如何处置?”
“杀!”
“杀!!”
“杀!!!”
李乜扭转马头,冲着伯达和何鸿说道: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骑兵不比步兵,冲锋的时候你们最好跑快点儿,要不然被自家人的马儿踩到了,可就成一张皮了!”
说罢高举马刀,率先离了河堤。
其它士兵紧随而上,嘴里大吼着各种洋腔怪调,反倒壮了胆气!
另一拨骑兵看这边动了,也动了。
疾骋之下,眨眼间就汇聚在一起,列成了三条弯月形状的波纹。
所有人内心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风向突然变了,激荡的烟尘随着风儿,反扑东方,一时间吹的敌军睁不开眼睛。
刚才慌作一团的士卒纷纷调转方向,突然想起了自家‘县尉’会法术这件事。
“对啊,跟着‘县尉’大人,怎么可能会失败?他老人家可是连雷神都能请出来的!”
见骑兵已经上去了,信心倍增,跟着冲了回去。
李乜不知道是不是神助,反正自己是没预料到。
没时间感谢老天爷,最前方的几匹具装铁骑突破烟尘,如同神兵天降,迎面撞进了敌军军阵。
正面碰上的人直接被撞飞,落下之后又被后面的骑兵踩成肉泥!
敌军不是精锐,瞬间被打懵了,分割成七八个小方阵。
李乜不想杀掉他们,一马当先,率军从他们的缝隙中穿过,直扑安州城门。
冒着城墙上射下来的箭雨,砍死试图关闭城门的兵丁,直奔内城。
原本在此等候,‘助纣为虐’的百姓纷纷逃跑,留下一地的哭爹喊娘。
来不及松一口气,迅速让手下控制城门。
领着冲进来的三百人,从内城拾阶而上。
城墙上的敌人还有很多,加上新冲上去的平民百姓,乱作一团!
地势狭窄,人又太多,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其余人连胳膊都伸不直,更别说挥舞兵器了。
李乜可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瘩折损在这儿,一脚跳上凸起的马面石,张弓搭箭。
嗖的一声,大旗顶端捆绑旌旗的绳索断开。
厚重的皮革缓缓飘落,一同落下去的还有敌军的士气。
“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城头上的义军早就看到了李乜等人冲锋的‘雄姿’,气势恢宏,如今被攻入城门,断然回天乏术。
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扔下城头,沿着狭窄的通道,集结在内城一侧,只剩对面门楼处的十余人。
李乜向前踏出一步。
杨二郎伸手拦住,几十人摩拳擦掌,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负隅顽抗的士兵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李乜看着身披铠甲、内穿布衣,被五花大绑的官员;又看看一身锦衣,所在角落的‘谋士’。
都这样了,连看自己都不用正眼。
加上面容清癯,颇有一番傲骨啊。
人见得多了就是这样,看人的第一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也算是一个有才能、为民办事的好人,倘若就此死掉,也怪可惜的。
“来人,捆一个农夫做什么?还不快快松绑!”
这就是典型的饶他狗命了。
只要自己不点破,他再借坡下驴,这件事就过去了。
安州刺史?
谁知道呢,说不定死了,也可能早就临阵脱逃了。
没想到他脱困之后并不离开,一手托在腹前、一手背在身后,浑身上下都是读书人的酸臭。
冷哼一声:
“我就是叛军的安州刺史,李修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不着你来可怜!
只是过些时日,我裴信大将军就要从随州横扫而来。
你们这些人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