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悠扬的钟声响起,仙游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又是一年招生时,来报考书院的学子比往年更多了。
颜白望着忙碌的高年级学子轻轻地抿了口茶。
守孝两年的颜白长得像个野人。
胡子拉碴,两鬓斑白。
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还穿着一身全是线头的麻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大牢里面放出来的犯人。
“再来!”
又一堆举荐信被搬了进来。
高年级学子拆开信件,看了一眼举荐信上保人的名字开始查阅手中的花名册。
高年级学子浑身都在冒汗。
皇帝陛下正坐在后面和国公喝茶。
对于从未和皇帝打过交道的他们总觉得如芒在背,浑身直冒冷汗。
这些书信的背后都是各地举荐来的考生。
而举荐人正是楼观学毕业的学子,有的是官吏,有的是胥吏,有的是乡老。
五品以上官员举荐的学子会安排到国子学做一个分流。
官员为国举才是他们的责任,也是考核的标准之一。
高年级忙碌的原因就是查看保人是不是楼观学毕业的,是哪一年毕业的。
然后根据区域对考生进行权衡分类。
这个权衡分类非常有意思。
如果是来自山东道,河东道,河南道以及关内道。
他们这些学子就会待在一起参加入学考试。
如果是来长江以南,如山南道,淮南道,江南道。
这群学子他们则会待在一起参加入学考试。
双方入学考试的难度不一样。
但如果来自江南道,黔中道和岭南道这三个地方的学子则不用参加考试。
直接就可以入学了。
因为这地方一年都收不到几个学子。
家状上明明写着九岁,等到了长安,再一看,人家就要十一了。
还有水土不服死在路上的。
现在李承乾已经在做南域开发大计。
多选拨来自南域的学子有助于后面朝廷的大计划,更容易维护统治。
如今吏部已经在做了。
南边官员的俸禄普遍会高一些,待遇也会好一些。
去年的大朝会之前,李承乾还单独设宴款待了南域的官员。
释放的信号不言而喻。
不算长安关陇,就总体而言,黄河以北的学子是真的厉害一些。
底子好,学识好,家境也普遍优越一些。
“哎呀,我就不看户部统计的数据。
我就看每年入学的学子我就知道各地的官员有没有在用心的为民谋利!”
颜白无奈的看了李承乾一眼,毫不客气道:
“陛下,科举这么多年,世家依旧是主力,那些有底子的依旧是科举及第的常客!”
李承乾闻言毫不在意地笑道:
“有什么用?取才任官在于我,我不喜欢的我就不用,常客有什么用!”
这一点不得不佩服李承乾,他的手腕的确够狠。
自从他当皇帝以来就把那些出自豪门大族的考生安排去当御史,去修书。
去做一些清贵而又没实权的官职。
对于那些出自寒门的,他反而给予重用。
试炼几年,能力看清楚之后就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升迁。
但缺点也很明显,没有世家豪族出来的那些潜力大。
颜白虚伪的朝着李承乾竖起大拇指。
见李承乾得意的笑着,颜白低声道:
“今日来是为了那个什么仙游绣院吧!”
“是啊,两年了,听皇叔说二囡花了好多的钱。
明年就有一大批的小娘子进去学刺绣了,不来看看怎么行!”
颜白闻言好奇道:
“大家都说二囡在胡闹,你是皇帝,你不觉得么?”
李承乾摇了摇头:“我是我娘亲养大的。
我太明白一个家有一个知书达理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
李承乾看着颜白认真道:
“你颜家更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无论是嫁出去的女儿,还是娶进来的儿媳,学问都不比男儿弱。”
李承乾笑了笑:“有珠玉在前,说明这件事就是对的,我自然无所畏惧,”
颜白再次竖起大拇指,这一次是真心实意。
真的是心生佩服。
李二的虚心纳谏被李承乾发扬光大。
“你就不怕后世人说你瞎胡闹?”
李承乾哈哈大声道:
“我大唐学习了儒家的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接纳了佛教万类不分、慈悲为怀。
也对道教的无为而治偏爱有加!”
“这些我都容得下,为何就容不下一群想要学习的女子呢?
就像你常说的一句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李承乾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是不是瞎胡闹只有做过了之后才知道,前人没走过的路,我李承乾就走一回!”
颜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李承乾?
望着颜白炽热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