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见燕军接连三天都没有攻城,这才想要出城与燕军杀上一场。可燕军的营盘已经扎稳,除非是深夜偷营劫寨,否则他们也不敢保证就能打赢。
城里面的一千谢家子弟兵,是他们唯一的主心骨,唯一的希望,如果在偷营劫寨时损失过大,那恐怕等燕军围城的时候,他们想要冲杀出去逃命,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再说万一是燕军故意示弱,引他们出城一战呢?那样失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想来想去,谢家叔侄一直也没敢主动出城与燕军打上一仗。
不过燕军也一直没有攻城,双方就这样一直相持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向都城建康的求援文书,也一直没有回信传来。
直到有一天寅时中,天还没亮。谢安被一个惊慌的声音叫起:“将军,不好了,燕军不见了!”
一个月来衣不解带的谢安,赶忙一个翻身,从床榻之上滚了起来。
在自己亲兵的簇拥下,谢安谢玄跟随那个前来报信的值夜士兵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洛阳北城头上。
由于天刚微亮,看不清楚远处的事物,谢安和谢玄都不确定燕军是更换了营地还是真的撤退了。但肯定是不在前一天他们睡觉之前的位置了。
谨慎起见,他们只是让手下士兵准备好快马,等到天亮之后,再出城查探燕军的去向。
好不容易挨到卯时,太阳虽然还没出来,但天已经亮了。打开城门,一匹匹快马冲出城门,向洛阳城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谢安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雍容气度,和略显焦躁的谢玄一起等待着探马回报查探的消息。
一直等到日中午时,才见第一匹探马回来,正北方向,没有发现燕军。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探马回来禀报,都没有发现燕军的踪迹。
就在谢玄喜上眉稍的时候,谢安却皱起了眉头。
“叔父,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谢安的微表情,没能逃过亲侄子的眼睛。
“西北方向的探马没有回来。”谢安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谢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人,再派几匹探马速去西北方向查探!”谢玄不等谢安再说话,就向门外的谢家子弟兵发出了命令。
直到夕阳西下,后派出去的几匹探马才满身大汗的赶回洛阳城里。
“西北方向没有发现燕军!但有大军走过的痕迹!”
(一百一十七)兵进陕城
在洛阳城下消失的燕军,此时已经全部进入了汉函谷关中。
原来慕舆泥在孟津关的时候就兵分两路,其中一万兵马驻扎在洛阳城下,做出要强攻洛阳的架势,让洛阳守军不敢出城。
而另外两万兵马则驻扎在汉函谷关下,同样也是做出进攻的架势。偶尔出营邀战,函谷关守将要是出兵,就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要是不出兵,就互相骂上几句解解闷。
汉函谷关内的守军比燕军少,而且平原正面对战,不出奇兵基本都是以和收场,所以双方更多的是以对峙为主,就看谁挺不住粮草的消耗,先认输。
燕军认输,可以退兵回国。函谷关又搬不走,所以守将只能向关中派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文书求救。
而守在崤函通道另一头的是秦国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
当苻廋接到函谷关的告急文书之后,得知是燕国军队前来,心中的狂喜差点就没掩饰住。
他把送文书的小兵秘密的处理掉之后,亲自率领大军,赶到函谷关来救援。
函谷关守将见到驻守陕城的镇东将军、洛州刺史、魏公苻廋亲自前来援助他守关,当然是不会怀疑他。
苻廋在几天之内,慢慢的将把守关隘的兵将换成自己的人之后,与在外驻扎的慕舆泥取得了联系。
双方约好时间,苻廋作为内应,找借口杀了函谷关守将,收服了他的士兵之后,打开函谷关,迎接燕军进入函谷关。
这个过程,从头到尾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直到慕舆泥带兵进了函谷关之后,才让洛阳城下的一万人马,连夜拔营起寨,进入函谷关。
谢玄最早派出的探马追上了燕国的军队,毕竟大队人马行进的速度不能和单人独骑的探马相比。但断后的工作,慕舆泥的部下,做的还是挺好的。
而此时的苻坚正在和独孤刘卫辰对峙,还不知道自己秦国西边的大门已经被自己家的人打开了。不但打开了,而且迎进了客人来,不过是恶客!
大秦天王苻坚,御驾亲征,他率领镇军将军邓羌抵达杏城的时候。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在城门口率领部下将官迎接苻坚,口中称罪道:“军情紧急,未能出城恭迎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身穿盔甲的苻幼单膝跪在自己马前,苻坚急忙从马上跳下来,双手扶起苻幼,“将军何罪之有,你能率领一万士兵抵挡住四万匈奴贼兵,守住杏城,乃是大功一件!”
被苻坚扶起的淮南公苻幼赶忙连声说不敢不敢。接着就让苻坚到他的官邸休息,稍后准备好酒菜,给苻坚和众将士接风洗尘。
杏城之内,此时人满为患。为了不让匈奴人烧杀百姓,苻幼把杏城周边的百姓全都迁进了杏城之内,现在的杏城放眼望去,满满当当的,除了士兵就是拖家带口逃难进来的百姓。
苻坚对苻幼的做法很是赞成,一向以宽厚仁慈示人的他,自然把自己的百姓放在第一位。苻幼能够不顾杏城安危,自己受责罚,而把百姓看的如此之重,苻坚当然不会把这个博取名声的机会拱手相让。
至于人望过高的苻幼,以后慢慢的再收拾他。
苻坚没有像苻幼想的那样立刻去他的官邸休息,而是和邓羌先来到了杏城的北面城头,他要看看刘卫辰的匈奴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杏城的北面城墙之上,到处都能够看到箭矢留下的痕迹,扒着垛口向外望,还能够看到很多仍然插在城墙砖缝中的羽箭。垛口的墙砖上,刀砍斧劈的痕迹更是清晰可见,渗在里面的血水,已经干涸发黑,但还是能够发出腥臭刺鼻的味道。
只看这些战斗过的痕迹,就能够想像得到这些天来的城头攻防战,进行的是多么的激烈。
“要不是前段时间打得过于惨烈,我们和匈奴人都需要休息一下,这两天也不会这么轻闲,也就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去迎接圣驾了!”苻幼半认真半调侃的讲明了为什么今天他能够带领大部分部下去迎接苻坚。
苻坚抬头望向远处那连绵不断,几乎把天地连成一片的营帐。那里有四万匈奴人,匈奴左贤王独孤刘卫辰和右贤王曹毂就在那里。不把他们打服了,他的大秦国的北方疆域就永远不得安宁。
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陛下勿忧,匈奴早已经不是当年能够把汉高祖困在白登山的匈奴了。在我看来,他们和土鸡瓦狗无异,明日我亲自带领一万儿郎冲阵,陛下只需在后面给我观敌瞭阵就行。”
如此自信的话语,除了至今未尝一败的万人敌、镇军将军邓羌,不会有另外任何一个人敢说出口。
回头看着自己这位心腹爱将,苻坚的笑容也浮现在了本来十分严肃的脸上。
“镇军将军出马,匈奴必败!本公明日早早备下得胜酒,为将军庆功!”淮南公苻幼的马屁,适时的这么一拍。城头上的君臣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的接风酒宴并没有吃太久,苻坚和邓羌都是为人谨慎的性格,大战在即,不会让自己和部下因为吃酒而误了战机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淮南公苻幼打开城门,带领两万人马出城摆开阵势,一副要和匈奴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这段时间杏城一直被匈奴人压着攻打,苻幼从来没有出城接战过。今天摆开了一决胜负的阵势,不相信匈奴人会不来应战。匈奴人在平原对战方面可比攻城更擅长。
果然,匈奴人一见苻幼竟然敢出城一战,营盘内立刻一片人鸣马嘶,只片刻的工夫,就在对面列好了一个万人的骑兵阵列。
让匈奴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对面的骑兵,骑术和战斗力并不比他们差,一队队的骑兵冲出队伍,和他们对冲厮杀,竟然一点不落下风。
双方从早上打到中午,午饭都没有吃,又从中午打到下午。直到对面竖起了苻坚和邓羌的大纛,匈奴人才明白,和他们打了差不多一天的,并不是杏城的淮南公苻幼。而是前来援救的大秦天王苻坚和镇军将军邓羌。
这下子匈奴军心大乱,纷纷向后退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