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姜的话宛如投入湖中的石头瞬间掀起涟漪,几人齐齐向他望来眼中满是期待。
面对众人的注视,熊姜弱弱说道:“目前唯一止损的办法就是收购,市面上有多少白糖咱们就收购多少,然后缓慢放出,借此维持价格稳定。”
“你疯了?”聂斐惊呼道:“老夫调查过,豫章城内的白糖少说也有五六千斤,每斤五万钱,咱们几家砸锅卖铁也未必买得起,况且临湘那边也一直在生产白糖,鬼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你这方法不可取。”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根本不知道市面上有多少白糖,更不知道关兴手里有多少,万一关兴手中存货充足,这就是个无底洞啊。
徐毅猛拍桌子气急败坏的说道:“生意哪有如此做的,这个关安国简直可恨。”
确实,商人也讲究信誉,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才能细水长流,哪有关兴这样一上来就砸摊子的。
熊姜苦笑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能跑到临湘跟关兴理论不成,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认栽,要么收购白糖维持稳定,诸位看着办吧。”
几人再次沉默,理性告诉他们应该果断认栽及时止损,感情上却实在接受不了数百乃至上千万的损失。
那可是他们好几年的收入,世家既要面对孙权的摊派盘剥,还要面对同行的打压和下属可能的反抗,日子也不好过。
说白了就是挣的多花的也多,地主家也没余粮,这笔钱若全打了水漂,他们好几年都甭想缓过劲来。
思忖许久聂斐说道:“不行,绝不能就这么认栽,让关安国坐收渔利,我同意收购白糖,同时派刺客赶往临湘,放火烧了关兴的仓库和制糖工厂,确保不会再有新的白糖流入市场。”
士族也不是吃素的,真逼急了未必不敢跟你鱼死网破。
白糖问世之初,几家私底下都派密探前往临湘,试图盗取制糖配方。
糖是甘蔗制的,江东的甘蔗也不少,凭什么让他关兴一家赚钱不是。
盗取配方的想法虽好,可惜制糖工厂防范严密,他们派去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关兴擒住扔工地修路去了,失手的次数多了他们也就放弃了,但这次不同,不盗取配方只烧毁仓库糖厂,应该会容易不少。
几人对视片刻同时点头道:“就这么干。”
熊姜补充道:“但不能只咱们几个干,还得派人联系周边郡县乃至交州的士族,这事必须团结,否则任何一人背叛都可能让我们功败垂成。”
几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熊姜起身说道:“既如此诸位就回家准备钱吧,我这就去求见步骘将军,请他出面负责此事。”
这种群体性事件必须找个领头的,没有镇的住场子的人坐镇,
太守府中。
步骘同样焦急的来回渡步,见熊姜到来抬手说道:“不用行礼了,直接说事吧,你们商量的怎么样?”
熊姜简单讲述一遍,步骘听的直翻白眼,不悦说道:“合着就是控制销量,继续找下家呗。”
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找冤大头接盘,问题是谁会接,而且身为东吴重臣,步骘考虑问题的角度与熊姜不同。
在步骘看来就算找接盘侠,他们肯定也是从江东士族中找,到时候受损的不还是江东士族吗?
江东士族受损不就是吴国受损吗,吴国刚经历夷陵惨败,哪还经得起如此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