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选扭头,果然不见老妇,忙是应过,就且按着原路向回,一路再未见过老妇,直至旅邸。
在柜台坐着的还是那个中年妇人,身旁是放了个杯子,里面弥漫出一种果香。瞧着章选,妇人还笑着喊他:“来来来,那个男的,过来尝尝我家的酒。”
章选颔首,身子未动:“我还有些事儿。”
“又不耽误。”妇人说着,仰首将那杯子里的喝了,且低下头,“这是苹果作的,这边儿府军也喝这个,你是从过军的,如何该尝尝才是。”
“你是怎么晓得?”
“还不该是那般充数的。”妇人说着摆摆手,旁的小哥就退去,她则趴到柜台上,风光一时好,“你啊瞧着精神,手臂有力,与跟你一块儿的大不一样。”
“他们也挺有力气。”章选便笑,且扭过身来,一只手也放在柜台上,目光平视避了风光,“我啊,从前作农,手臂有力也是该的。”
妇人摇了摇头:“我就作真的瞧吧,今儿却与他们作卖人儿的事,哎,你是如何想的?就是这把子力气,作甚么不好?偏是与他们这般厮混。”
“不是,此言差矣。”章选也是跟着摇头,咧嘴一笑,“你可有闻人为财死?”
妇人且低下头:“却也不该这般,你夜里就没噩梦?”
“没有,香的很,不敢劳你挂记。”
语毕,章选就急着立起身,迅速往那院儿里走,徒增身后一片冷汗。
如今再想,这个妇人是知道他们几个作的何事儿,只是往常装作不知,再或者许其三他们是早就打过招呼也说不准儿。刚才像是打探这一伙儿,实则也许清清楚楚,主要是要看自个儿的意思,不晓得是许其三与他说的还是李迟,本是以为李迟可信,如今却是觉得可怖,或许是藏更深,疑惑在心,只是没当着自个儿面讲。
再往里走,李迟站在马车前,一只手在轻轻顺着马毛,头也不抬,想是余光看了:“哎,章兄弟回来啦?你看,这马多好啊。”
章选看去,这还是他头一回儿看这匹马,颜色是杂,棕色里面有些白毛,只这个就落下乘。再说样子并不魁梧,只是还有那么一些力气。要是论个好劣,如何也不算是好马,不过大致算是乖的,一路以来,印象里从来无有疯闹。
“它的年岁也是挺大了。”李迟终于抬起头,又招手唤章选近些,“你过来嘛,来,只站那边儿作甚。”
章选笑笑,便是走得近些,到了李迟跟前,这李迟就又拍拍他的肩:“你既然回来了,我就去吃饭了。兄弟,你注意多盯着些,这姑娘一路上都还算听话,最怕是有衙役多事。要真有那个时候,掌柜的会唤个小哥来寻你,你就携了这姑娘跟过去。带到房里就别捆了,绳子也得拾掇妥了,莫在官府落口实。至于官府如何查的,兴许你还比我清楚,我就多讲了。”
“嗯,都记得了。”章选颔首,听着吩咐杨妙的事,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儿,就抬起头,“那老婆子呢?李兄你可有见?我是跟着她一路回来的,路上她还强拿了别人的饼。”
“这个不用挂记,去茅房了。”李迟笑着又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章选果然看到个茅草屋,竟是如村里式样。李迟看罢,扭过脑袋接着讲,“我见她时,手上已经没饼子了,该是吃尽了。”
“她现在那个样子,可是能……”
“不打紧,你莫急,从前也有这般的事儿。”李迟笑着,且把章选推着上车,一时间,章选就瞧着杨妙瞪大了的眼,忙是抬手,作了个安静的动作。很快,身后的帘子再被放了下来,车中一切都暗下,只听李迟在外说道,“兄弟,你把这个盯住就行了。我去那边儿等着,待会儿先把老婆子弄到咱房里。”
章选听这话,忙从怀中取出来钥匙递出去帘儿:“李兄,你得拿上这个。”
李迟接过,就离了车,章选也缩回去。
杨妙声是很低,慢慢开口:“章叔叔,现在怎么办啊,偏你又不敢与他们……”
章选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然后伸出手,缓缓把妙儿的泪水慢慢擦去,这一时语也凝噎,“乖,章叔叔是没法儿一个人收拾了他们那俩个人,只能再等机会。”
“那甚么时候才会有……”
“停住。”章选伸出手将杨妙的嘴巴捂住,等了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离去。章选松开手,轻轻叹过一口气,是与杨妙慢讲,“章叔叔跟你说实话罢,章叔叔现在身上也没多少细软,如今咱们还用得着他们,不然只是你我可走不到营州地界。小姐,你却也别着急,事儿都在我身上包着,我且问你句话,这边儿可有你家旧识?你多想想看,能不能想起来一俩个?无论如何,如今咱都得想办法把信儿传回烨城,免得那边儿干生急。就算传信儿,路上还要再耽误呢。”
“定州这里……”
“或者后面儿路上过的哪里有甚么故识?”
“章叔叔,这里有个赵主薄,似乎是我家旧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城里。”
章选一愣,回过神儿忙着问:“等下等下,那个,这里是该说……哪个家?”
杨妙一愣,猛然身子也向前:“就说烨城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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