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朗声:“人性本善。”
他先一步出声拿下优势,选择了好辩的一方。
怎么能不好辩啊,庞大悠远,影响最大的儒学可就是人之初性本善,能用来驳斥性本恶的言词太多。
公卿双手规整的搭在盘坐的腿上,并没有因为自己处于劣势有分毫的动容,他张唇吐息:“人性本恶。”
阳光落在他身像是披了一层神圣的轻纱,不知何时腕间佛珠已经被摘下,被他一手拨转,静坐蒲团好似佛陀无心无情:“你认为天下动荡之争,要害在何处?”
中年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对纵横家最为恐怖的辩者,他谨慎道:“不师周礼,不行仁政,以杀戮征战为快事,是为要害。”
公卿低顺的眉眼稍稍抬起:“仁政,周礼,井田制,你果真以为可行?”
中年人:“国有圣君良将,仁政可行,周礼可行,井田制更可行。”
公卿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冰凉的佛珠一颗颗自手指拨过,那一眼看来无声的威压惊的中年人心中一颤。
他不疾不徐道:“圣君良将有几个国家有得?你若寄希望于圣王复活,岂不还是人治?比不得法家的法治。”
公卿在此刻埋下了陷阱,用法家之学驳斥后面即将引出的人性本善的观点。
正是因为这一句,君临弯唇无声笑开,师兄大才,世间无人可比,哪怕身处劣势仍可绝地反杀。
中年人闻言面露嘲弄之色:“人治侍德至少强得过权术治国,法家乃乱世之学,除了景帝可有人重用?先生用法家来做引子着实劣质了些。”
不仅是台下的法家子弟心生不快,就连一向温和的明赫眼底也没了笑意。
这让他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回忆,当他学成去各国求得施展抱负的机会却四处碰壁,心灰意冷之时是景帝向他伸出了手。
景帝依法治国,用比他国更细致更严明的法律减少贪腐和犯罪率,刚入朝廷时明赫忙的彻夜不眠,被君临派去修订法典,一部又一部的草案经她过目还是不满意,然后明赫继续细化条条分明,最终让景帝这个难缠鬼满意下来。..
最初,明赫是真的差点被她压榨到要变秃头,整天头发哗啦啦的掉,如今坐到这个左相的位置代价也是蛮大的。
辩论还在进行,现场气氛无疑都因针锋相对的紧张与压迫感凝固起来,公卿周身的气质依旧温和似春风,说出的言辞却是如利刃直直劈开中年人的骨头。
“乱世之学?你断章取义以治术派为法家全貌,无视法家之根本,将法家与搬弄权谋之辈混为一谈,你的言论又何其荒谬!”
马上就该引出正题了,可是中年人已经坚持不到下一步,他眼中惊惧被这番言论震得忘了言语。
全场寂静细细回味之前的辩词。
公输家一位老者眼看情势不妙,高声请求:“既然越王带了景帝上场,那么我方也该再添一人辩论,二对二才公平不是吗?”
这话一说不少人骂他无耻。
景帝虽然坐在越王身边,可是她全程未曾言语,怎么,现在你们公输家辩不过越王就借着这搬援兵了?
青年主持为难:“这……”
现场人群又因义愤填膺躁动起来。
公卿捏了捏她掌心软肉。
君临眼底的光晦涩难辨,朝着主持道:“孤与越王同意公输家再添一人。”
要2v2是吧,那她今日就与师兄打的你们抱头鼠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