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昕还是留下来了。
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段辛泽的表情太失落、语气太可怜,看向她的眼睛太蛊惑?又或者确实如他所说,伤口虽然不重,但是位置显眼,不赶紧处理愈合,会耽误拍摄进度。
江楚昕把药箱从洗手间转移到房间的茶几上,让段辛泽在沙发上坐下,仰头靠在靠背上把伤口露出来,自己站在沙发前面,低头给他处理伤口。
这混蛋刚才下手没轻没重,药棉的细软毛毛都黏在伤口上了。
江楚昕磨了磨牙,拿着镊子凑过去,一根根地把毛毛夹出来。
他皮肤白,头顶的灯光也白,为了防止有遗漏,江楚昕贴得很近。
她微凉的手指贴在他的脖子上按着伤口周围的皮肤,绒毛太过贴紧伤口不好夹的时候,她还会轻轻吹气,把毛毛吹起来,细碎的气流在敏感的皮肤上拂过,段辛泽突然觉得,自己简直自讨苦吃,出了一个馊主意。
自从那次亲过她之后,俩人就再也没有很亲密的接触过,但某些被唤醒的渴望和本能又不可能再次塞回去,这些天他一直在靠理智压着,现在……
他喉咙发干,喉结忍不住滚了滚,带着颈部的皮肤也跟着绷紧。
“别动。”江楚昕不耐烦地呵斥
。
“还是……我自己来吧。”段辛泽深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道。
“闭嘴!别烦!”
江楚昕用了点力气,把他抬起的头又按回了沙发靠背上:“当初你也帮我处理过外伤,就当是偿还那一次的人情了。”
江楚昕把毛毛挑完,重新取了新的药棉沾好酒精,小心地给伤口消毒。
酒精刚擦上去的时候是凉的,紧接着伤口受到刺激,密密麻麻地刺痛顺着神经末梢四处蔓延,和心底的邪火互相呼应。
段辛泽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扯了扯衣服遮挡。
江楚昕直起身,丢掉用过的药棉,又从药箱里抽出医用棉签,挤了点红霉素软膏在上面,回身准备帮他涂上,却发现他皮肤有些泛红。
江楚昕莫名其妙地问:“你皮肤怎么这么红?酒精过敏?还是呼吸不畅?”
刚才他自己不也是用酒精消毒的吗?
段辛泽清了清嗓子,低声问:“没什么,好了吗?”
“等等,涂点消炎药。”江楚昕没好气地吐槽,“你的伤口都被你洗澡的时候冲烂了,小心伤口感染。”
段辛泽在她挤药的时候,调整了下姿势,此时两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江楚昕只好站在旁边,一条腿跪在沙发上给他涂药。
“伤口不深,
不给你包纱布,你小心点别把药蹭没了。”江楚昕语气冷淡地叮嘱,“以后也不要戴着耳钉洗澡。”
“嗯。”
段辛泽敷衍地应了一声,实际上根本没听清楚她说得是什么。
察觉到脖子上的棉签离开,他便无声地松了口气,急忙撑了下沙发想起身,然而,江楚昕还没离开,正单膝跪在旁边,酒店的沙发很软,他这一撑,沙发坐垫下陷,江楚昕重心不稳,跟着歪了一下,险些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