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只听那符祝又接着对李渊言道:“大贤良师,先师不幸已经离世而去。在此恳请大贤良师千万不要忘却我太平道一直以来所秉持的志向啊,务必要继续引领着我们这些教徒信众去拯救天下苍生、扶正乾坤呐!”
这番话说出口后,原本安静肃穆的军帐之内顿时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坐在左侧席位上的一众文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发声的那个符祝,眼神之中充满了审视之意。
郭太静静地站在一旁,耳边传来符祝那阿谀奉承的话语,他藏在华丽绣袍下的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捏住,因为愤怒,手背上青筋暴起。
听着符祝对他人不遗余力地吹捧,郭太心中的愤懑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再看此时端坐上位的李渊,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似谦逊温和,实则暗藏心机。
“黄天大业,本将自然是铭记于心,时常拿出太平经观摩,一刻也不敢相忘啊!”
李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面前的案几上缓缓抽出一卷竹简。
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为了找到这卷竹简,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箱倒柜、东寻西觅,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书柜底部的角落里发现它。
而一直跟随在李渊身侧的心腹钟繇,听到这番话后,在心中不禁鄙夷地冷笑一声。
他深知李渊的为人,平日里压根儿就从未见其翻阅过有关太平道的任何书籍。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论及对太平道的了解程度,李渊这个大贤良师恐怕还比不上他这个随从呢。
此外,尽管李渊高举着太平道的大旗,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军中的情况就能发现,这里根本找不到一星半点与太平道相关的事物。
那些头脑清醒、知晓内情的人自然明白李渊不过是在信口胡诌罢了,可眼前这群符祝又怎会洞察其中的真相呢?
他们只会天真地认为李渊一心系于黄天大业,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目标不辞辛劳、功勋卓著。
“大贤良师心系黄天,心怀天下苍生之苦,一心想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如此悲悯之心,必能引领我们这些教众去匡扶这摇摇欲坠的天下啊!”
符祝双眼饱含着激动的泪水,声音略微颤抖地高声喊道。
李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亲卫将案席恭敬地摆上前。
随后,众人纷纷按照指示席地而坐。
刚才率先开口的符祝,则紧挨着郭太坐下,并轻轻地推了推郭太的胳膊,眼神暗示着让郭太发言。
郭太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朝着李渊望去,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大贤良师此次率领大军前来此地,不知是否意在夺取西河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