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户部一众官员很不好过,今年的税收还有大半年才能收上来,去岁的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户部尚书猛灌了几口浓茶,脑袋更疼了,揉了揉也不管事。
桌子上摆满了条陈,全都是要钱的,都不需要细算,只是初略扫了一眼他就知道,加在一起是个天文数字。
大明朝根底太薄,穷啊,又有之前那几次折腾,元气大伤,当今天子仁善,一点点的也在恢复。
天灾来的不是时候啊,顺天府尹都跟他拍了桌子。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军饷给动了吧?河务银子已经拨下去的,还是太子殿下亲自督办的。..
“大人。”一个小吏匆匆跑了过来。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他头更疼了:“去,再多生一个火盆。”
“这,不会太热吗?”小吏只是进来一会儿,就已经开始冒汗了。
刚降温的时候就只点了一个火盆,后来太子殿下体恤,各部都多加了一个。
太人年迈怕冷,已经额外多添了一个,还不够吗?
官吏疑惑的看了一眼,大人额头那是汗吧?
户部尚书一怔,进而怒道:“让你加你就加,聒噪什么。”
谁让该死的陈夜,弄什么补贴卷,五十铜钱啊,虽然不贵,但老百姓只需要五铜钱。
六部的“天赐煤”都是太子府供应的,他白天多用一些怎么了。
小吏乖乖出去端了火盆进来。
“又有什么事?”户部尚书勉强把烦躁压下去。
“是太子殿下……”
“他又要干什么?”
好不容易压到胸口的烦躁,腾的一下又升到了嗓子眼。
他是太子啊,国之储君,就不能干点太子应该干的事吗,实在不行像以前一样,出去走狗斗鸡也成啊。
盯着户部的银子干什么:“河务的银子不是已经给他了吗,顺天府的没有,没有了。”
如果现在朱寿站在面前,他真想扑上去跟他同归于尽。
“啊不是,他……太子殿下不是来要银子的。”
不是要钱,那就好,户部尚书拿起条子,淡定的问:“那他是想干什么?”
“太子殿下说‘天赐煤业’的税银太多,太子府的人都在矿上,锦衣卫也走不开,让大人找几个人文吏过去帮忙点验。”
这话听的户部尚书脸色都阴沉下来了,这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太子殿下要的太凶了,要完了河务又要顺天灾民重建的费用。
还扬言大头都是太子府出了,还没让户部还,但剩下的不能一直靠他自己。
理是这么个理,但银子呢?户部愁的头都秃了,六部恨不得把做不好事的帽子都扣到户部头上。
户部尚书当时虎躯一震,咆哮:“十几个州府郡县都遭了灾,不能只管顺天一个地方吧?”
天子脚下的老百姓都比其他地方金贵?这还有太子护着呢。
“您也别跟我发火,只要今年的税收交上来,老夫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当时就是上头了,说的气话,可是第二天早朝,陈夜就托朱寿上了折子。
“臣闻国库没有银子,心急如焚,君忧臣辱,岂可因困难而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