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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感不妙,跑到门口墙壁上摸索着屋内灯光的开关。动作间似是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当啷声。
待灯光亮起,眼前的景象令他倒抽了一口气。
此时,家主和卡特,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发丝凌乱,双眼紧闭,唇色淡白,肌肤失了血色几乎透明,正仰面躺在床上,手放在被子外,地上散落着沾血的瓷片。
手腕上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鲜红的液体从伤口处滑落,在地面积起一滩水洼。
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一直以来支撑他的信念崩塌了。
片刻后,他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出牢房,叫醒打着瞌睡的看守人,声音颤抖的喊道:“快!叫医生,家主和卡特少爷割腕自杀了。”说完,一个箭步窜出牢房,直奔卡尼的别墅而去。
守门人睡眼惺忪,大脑迟钝间,听清雅各的话瞬间清醒,豆大的汗珠扑簌簌落下,抓起桌上电话给府内私人医生打去。
夜色浓浓,星光稀疏,黑沉沉的夜笼罩着大地。
卡尼听到消息,还来不及细想,猛然间从椅子上站起,急匆匆向门口走去。
待卡尼来到牢房时,家主和卡特早已被盖上了白布。
医生语气平缓,淡淡道:“很遗憾,发现的太晚了。”
卡尼注视着床上盖着白布的俩人,他有些怔愣,像是静止般,一动不动。许久,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般,猛地握紧拳头向墙上砸去,表情逐渐僵硬,双目赤红。
雅各摆摆手,牢房的人都随他一起出去了,独留卡尼一人。
第二日清晨,卡尼走出牢房。看见雅各还守在牢房门口,方才想起昨天是雅各来通知的自己,卡尼上下打量着他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牢房?”
雅各神色平静,一脸坦然,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去杀他们。”
卡尼疑惑:“为什么?”
雅各微微扬起头,眼神放空,似是回忆起什么,他暗淡的眼眸突然间一亮,“远处的山里有个小村庄,那里民风淳朴,家家夜不闭户。
一对兄弟,他们住在其中一座竹篱小院里。
篱笆外种着一排叫不上名字的花儿,红的、粉的、白的……它们相互依偎,竞相开放,微风中,起起伏伏,煞是好看。
院子中间种着一棵大柳树,那是弟弟出生那年哥哥种的。
他们的母亲因生弟弟难产而死,父亲终日思念母亲,精神恍惚,在一次打猎途中失足掉下悬崖。
从此哥哥又当爹,又当妈。
就这样弟弟一天天长大,从那个窝在哥哥怀里的小小奶团子变成了满地打滚狗都嫌的小跟屁虫。
两人关系极好。
哥哥下地干活,弟弟会迈着两条小短腿送来水,哥哥上山打猎,弟弟会做好饭等待他回家。
哥哥总是带着弟弟在那棵大树下乘凉,弟弟趴在他腿上,哥哥一手摇着蒲扇,一手摸着他的头,一脸慈爱的说:“你是母亲送给我最后也是最好的礼物。”
“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雅各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哥哥突然告诉弟弟听说山下有个大家族招收伙计,自己去干上一年等冬天的时候就回来给弟弟娶媳妇。”
弟弟每天掰着手指数日子,墙上的挂历上画满了叉,很快就到了兄弟俩约定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