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迟的母亲捏了捏怀里的木盒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东西是你问我要的,我拿出来了,你又怀疑真假。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季染紧紧盯着妇人。
“军迟有没有跟你说过,头发上绑了一个结?是军迟亲手绑的,用的绳子也很特别,是军迟去染料厂上的色,市面上买不到。”
王军迟的母亲咽了一下口水。
“头发可以造假,但那个结,没有人能模仿。”
王军迟确实跟季染提起过,还给她看过照片。
是一个很特别的中国结。
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编出来的结,有几处歪歪扭扭。
绳子的颜色是七彩的,用色不均,有几处晕染开来,像是被水泡过一般。
完美的东西,可以模仿。
不完美的东西,反而不好模仿。
“你把头发拿出来,我先看看。”
王军迟的母亲不愿意,将盒子藏得更深。
“我拿出来,你抢走了不给钱,我找谁去?”
季染看着妇人,抿唇一笑。
“我如果抢的话,你不拿出来,也没用。”
妇人看了眼站在边上,身材魁梧的保镖,不情不愿地将盒子掏出来。
“军迟和凯凯都在天上看着,你可别耍赖!”
季染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撮乌黑的头发。
她拿出来细细端详。
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也没有撕扯过的痕迹。
“军迟绑上那个结之后,头发和结是粘在一起的,根本分不开。”
王军迟的母亲,恶声恶气地又补了一句。
季染翻转头发,看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确认没有被动过手脚后,季染小心翼翼地收起头发。
钱一分不少地打了过去。
当是她再还一次王军迟的恩情。
妇人收了钱,脸上露出贪婪的喜色。
“这些钱,应该够你们安度晚年了。从今往后,凯凯和你们再无关系,不要再去他的坟前,打扰他。”
不管凯凯是不是小池,他们都没有资格做凯凯的爷爷奶奶。
王军迟的父亲,虽比他母亲好一些,但也是从头到尾,纵容着,不曾帮凯凯一次。
妇人捧着手机,手指点着屏幕,个十百千万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凯凯又不是我们的亲孙子,谁稀罕去他坟前啊。我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季染是再一次见识到妇人的绝情。
凯凯好歹叫了她这么多年奶奶,就算不是亲孙子,也不该讲出这种话。
季染没再待下去,扶着腰走出房子。
太阳渐渐西沉。
差不多奔波了一天,季染身子有些乏,也不想急着赶回京州。
好不容易来S县,她还是想去看看凯凯。
季染就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
洗完澡出来,她正吹着头发,观澜别墅的座机电话打到了她手机里。
她眉头拧紧,关掉吹风机,接起电话。
“太太,您几点回来?晚饭都准备好了。”
她这才出来一天,就来查她的行踪。
“我今天不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饭。”
说罢,就要挂断电话。
“太太!”
佣人握紧了话筒,急急地喊了一声。
“还有事?”
“太太,您能说一下今晚在哪里过夜吗?先生要是问起,我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