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摸着季染的肚子，稚嫩的声音，抢在了季染前面。
“妈咪，我和妹妹，都想和爹地妈咪，永远生活在一起。”
季染本来要说的话，在小家伙期待的目光里，咽了回去。
她笑着改口：“宝贝怎么知道妹妹的想法？”
“妈咪，我就是知道，妹妹在梦里告诉我的。”
他害怕爹地妈咪分开时，就会做噩梦。
梦里，雨一直下一直下，他牵着妹妹的手，追着妈咪的背影。
他们一起喊着“妈咪”，可是，妈咪像是听不到他和妹妹在喊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跑着跑着，妹妹摔了一跤，蹭破了膝盖，哭得伤心欲绝。
他蹲下身子，抱住妹妹，他们的衣服被雨水淋得湿透。
妹妹抖着身体，在他怀里委屈巴巴，抽抽噎噎。
“哥哥，妈咪为什么要走？她是不要我们了吗？她还会回来吗？”
妹妹问的，也是他想问的。
他回答不了妹妹的问题。
梦境很真实，每次醒来，小家伙都会呆坐在床上，心里闷闷的。
不行，他不能让梦里的事情发生，不能让妹妹伤心难过。
小家伙没有把梦到的事情，告诉秦林城和季染，一个人默默地担着害怕。
害怕失去。
“崽崽都梦到妹妹了呀。那妹妹长得好看吗？”
季染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引开了话题。
“我的妹妹，当然可爱啊。”
小家伙一脸傲娇。
“比屠沫沫还要可爱！”
季染捂着唇，“噗嗤”笑出了声音。
“崽崽刚才说，要和爹地妈咪永远生活在一起。但崽崽会长大了，长大了就会娶老婆……”
“就算娶了老婆，我也可以和爹地妈咪一起住的呀。”
说到娶老婆，小家伙的脑子里，立马想到屠沫沫。
嗯，他将来要让娇气包，爱哭鬼，笨笨的屠沫沫，做他老婆。
家里的房子那么大，多一个屠沫沫，根本没什么影响。
季染笑而不语。
小家伙现在是黏她，等他长大了，总是要带着她的儿媳妇，甜甜蜜蜜地过二人世界。
她也不想做一个不识趣的婆婆，像只几千瓦的电灯泡，在小两口边上杵着。
季染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样子。
都不用等到崽崽结婚生子，等他上了大学，他就差不多独立了，除了寒暑假，可能平日里都不太见得到。
她陪在崽崽身边的日子，也就短短十几年的功夫。
她错过了很多年。
想到这，她心里难免有些惆怅。
“妈咪，你怎么了？”
小家伙感觉到季染低落的情绪，亲了亲她的脸蛋。
“没事，妈咪就是在想，崽崽长大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一定很帅吧。
帅气的，才华横溢又彬彬有礼。
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冷漠绝情。
“妈咪，就算你以后离开爹地，也要把我和妹妹都带上。”
他不能逼妈咪违背心愿留在爹地身边，但可以求妈咪，把他和妹妹都带走。
“我们也不要离开京州，那样，我和妹妹也能经常来看爹地。我同学的爹地妈咪，也有分开的，但他们都还能见到爹地妈咪。”
小家伙都想好了，万一出现最糟糕的结局，好歹让妈咪留在京州。
小小年纪的秦煜祺，真是为秦林城和季染操碎了心，承担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事情。
照镜子的时候，他偶尔会捏捏脸蛋，生怕自己变成一个操心的小老头。
季染心底五味杂陈。
心疼崽崽，却给不了百分之百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