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段远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成片的桂花树，微凉的手，捧着一杯香气四溢的桂花茶。
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直达眼底。
他就知道，陈年旧事被戳穿之后，以秦林城的骄傲自负，绝对不会多做解释，任由季染误会。
当然，等季染真跑了，最急的也会是他。
当年秦林城从他手里，“重金买走”香囊时，他就料定，天之骄子秦林城，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季染手里。
以报复为名，深爱而不自知。
他就坐等秦林城找上门。
届时，他便可以“坐地起价”了，看他答应不答应。
段远差点笑出了声音。
“段总？”
半天得不到回应的季染，紧握电话，再次出声询问。
段远回了回神，轻咳一声。
“我在金桂别墅这边，季小姐不妨过来。有什么事，我们见面说。”
上次是和沈朗一起去的金桂别墅，季染没什么顾忌。
真让她一个人去，她还是会犹豫。
“段总，能不能在外面谈？”
段远笑了笑，指尖轻抚杯沿，一圈一圈打转。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人充满防备。那就在上次那家中餐厅见面，这次换我请你。”
这种时候，段远也不想太过刺激秦林城，免得弄巧成拙，前功尽弃。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位置。
心境略有不同。
季染坐在段远对面，漆黑灵动的眼睛，盯着段远上下打量。
“季小姐主动联系我，是确定我的身份了吧？”
段远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因为她的打量，而觉得被冒犯到。
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脾气，确实更像救他的那个少年。
温润，低调，让人如沐春风。
不像秦林城，城府极深，阴晴不定。
季染微微发愣，缓缓点头。
“段总和我想象当中，长得有点不太一样。”
段远娴熟地剥着虾。
他照着上次的菜单，稍作改动，将麻辣龙虾换成了桂花龙虾。
“季小姐是把救你的少年，想象成了秦总那样的？这世间，长得像秦总那般的，毕竟是少数。”
多数人，都是相貌平平。
“不过，季小姐倒是和我想的一样。”
美得夺目耀眼。
也难怪，能叫秦林城这个“清心寡欲”的人，动了“七情六欲”。
光从外表上看，秦林城和季染，很是般配。
段远眼里的赞许之色，隐隐可见，即便他未将溢美之词说出口。
季染收回目光，埋头吃菜。
段远将剥好的龙虾放到季染面前，抢在她开口拒绝前，堵住了她的话。
“给你剥虾的，不是段总，是曾经与你一起患过难的段大哥。”
段远气质沉稳，温文尔雅，很难让人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只是，一个男人剥虾给一个女人吃，总归太过亲昵。
季染既没有将餐盘推开，也没有夹盘里的龙虾，只轻轻道了声“谢谢”。
段远摘下一次性手套，又替季染舀了一碗汤。
“我能叫你小染吗？季小姐这个叫法，太过客套。”
季染一口饭菜噎在喉咙里。
“放心，只在私底下叫你小染，有外人在，我就叫你季总或者季小姐。”
当然，这个外人，不包括秦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