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洛阳城被一片死寂笼罩。石板路曾被往来商队的车轮磨得光可鉴人,如今却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冷冷清清,鲜少有行人经过。街边,曾经热闹非凡的店铺大多大门紧闭,门板上的油漆剥落,露出腐朽的木头,招牌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是在不甘地诉说着昔日的繁华不再。
“福记布庄”内,老掌柜王福枯坐在柜台后,望着空荡荡的店面,眼神空洞而绝望。他的手中紧握着一本泛黄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多年来的生意往来,可如今,这些数字都成了泡影。
“唉,这日子可怎么过啊!”王福长叹一声,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账本上,洇出一片水渍。他的思绪飘回到年轻时,那时的他凭借着勤劳和智慧,将布庄经营得风生水起,从南到北,大江南北都有他的客户。可如今,商路不通,货物积压如山,不仅多年的积蓄赔得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
“爹,家里的米缸又见底了。”王福的儿子从里屋走出来,满脸愁容,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咱们到底该咋办啊?”
王福抬起头,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儿子,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商会的伙计小李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喊道:“王掌柜,陈会长召集大家去商会总部商议对策,您快去吧!”王福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抹了把眼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商会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又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步履维艰。
洛阳商会总部,雕花大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可屋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各地的掌柜们围坐在一起,个个面色凝重,脸上写满了焦虑与无奈。
“我那批运往北方的瓷器,刚出洛阳城就被劫了,连人带车,什么都没剩下!”年轻的瓷器行掌柜赵刚满脸愤怒,用力地拍着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是啊,现在关卡比土匪还狠,一个比一个贪,我们的利润都被他们榨干了!”一旁绸缎庄的孙掌柜附和道,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与愤懑,“上次运货,光是过路费就交了大半的利润,这生意还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