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居然引据当今律文,给自己辩驳。
可问题是,他们都不熟悉这个,哪怕身为监察使,都对些内容没有印象。
三个大官,同时看向监察使张云辅。
张云辅下不来台,尴尬地喊道:“来人,去把《贞律疏议》呈上来!”
没一会,两名士兵将书本带来,上面厚厚的灰尘,吹口气怕是能污染半个大堂。
四人翻查后,发现陆川居然没有信口开河。
哪怕陆川是创造一种未在名录里的,新型的禁用恐怖重器,以他的权职来说,也能随便打造。
铸铁局的令牌,是让陆川“手续齐全”!
“不可能啊!”监察使呢喃着:“我记得,《大贞六典》记载,兵曹主管烽侯传驿之职,这《贞律疏议》怎的还多了个铸兵之权?”
“那是老黄历了!”节度使的脸色不好看,“最新的《大贞武官选任》中记,兵曹主管地方武举之事,管兵员制度,兵员征调,比武征兵。管饲养胡马,引进牧马人,管兵马劳役、地方馆驿。”
但这两个新的文件里,都没有提到,兵曹能够打造武器。
没想到,一本主管刑罚的《贞律疏
议》,居然给了陆川铸造兵器的权力。
节度使一把合上《贞律疏议》,冷冷地看着陆川:“第一条,不算你之罪状,可你如何解释后面两条?”
“第二条罪状,是调兵对吧?”陆川转头,看向身后的郑星瑶。
这题郑星瑶会,她果断往前一步,将赶走东夷县县尉的说辞,再重复一边,然后又问出那个扎心的问题。
“节度使给我发钱,让我去租船安排训练吗?”
节度使闭嘴了。
郑星瑶和陆川的职位与权力,完美配合。
简直无懈可击。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么第三点,陆川,你给我回答一下,谁给你胆气,向土匪动兵的,你今天敢向土匪进攻,明日就能来攻打我们青州了!”
“无稽之谈,我可没有主动进攻,我所做之事,皆有法可循。”
众人脸色一僵,连这都有法可循?
陆川整了整袖子,悠悠然道:“《大贞州府通典》提到,州府兵曹,代行兵部之职,管理地方兵事,为六曹之首。掌管钥、军防。
大贞新著《贞书百官志》提到,兵曹参军事,亦称司兵参军,于诸州掌军防、烽驿、门
禁、田猎、仪仗等事。”
两本书,都提到了军防之权。
遭遇攻击时,若无长官,兵曹参军临危受命,先斩后奏,行军防之事,抵抗入侵。
他继续道:“当日我遭遇围堵,让四百新兵一同吆喝通报来历,可敌人不仅不曾理会,还向我们释放暗箭,当场杀死数名新兵,而后便开始大举进攻。
我所做之事,全是防守,哪怕敌人溃逃之后,我也没让手下新兵追逐哪怕一寸之遥,而是立马让他们打扫战场,收敛战友尸骨。
请问,我全然防守,不曾追击,如何叫调兵杀敌、怎么算是擅动兵权?难道我有半点僭越?
当时江面上,依然有不少农户看到全程,而那些溃逃的土匪,全都是证人,我陆川所说,无半点虚假。”
事发当夜,看热闹的农户,确实不少,不然青州府也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
确实是“敌人”先向陆川放箭的!
陆川的辩解依然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