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总兵，左御回北凉关驻地去了。
刺史邓宪因为楚江的突火枪，几夜难眠，这种武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怎么也想不通，楚江手中那把武器到底是怎么杀了人的。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邓宪带着几个衙役，借着夜色偷偷掘开了被楚江诛杀的刺客的墓坑。
让三四个仵作仔细解剖勘察了一整夜，最终也只在一个尸体之中解剖出一颗弹丸。
仵作最终下出论断，几个死者的伤口大都是一个样子，可以肯定是被弹丸击穿脑门和躯体而亡。
并且，这弹丸射进死者体内的速度和力道非人力所能办到。
世间所存的诸多精巧的弓弩，都比拟不了。
听到仵作这样说，再回想到楚江在自己刺史府后院，手指微动便杀人顷刻的画面。
他对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恐惧。
这个武器，到底是他怎么得来的？这神威武器又是何人所铸？
就连左御也对这武器心心念念，甚至临行之际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邓宪好好查探一番。
一连串的问题，折磨的邓宪翻来覆去，入睡不成，可即便是他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那火枪到底是个什么原理。
想去问问楚江，可他又拉不下这个脸。
对于邓宪当日的袖手旁观，楚江也并没有发难，毕竟当时邓宪带人冲过来意义也不大。
而且也没必要现在跟邓宪翻脸。
凉州百姓对于楚江处决刺客，则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楚江手中有神威武器的传说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凉州城，消息越传越离谱。
一些消息甚至都将楚江手中的火枪传成了天威神器。
百姓认为，楚江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招来刺客，不用说那都是歹人别有用心。
一时间，楚江勇斗歹徒的故事便不胫而走。
当刺史邓宪从佐官那里得到消息，说楚江征召了凉州全城的大小工匠赶制新式农器。
他就从卧榻之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招了多少人？”
佐官微微躬身。
“铁匠木匠拢共四百有余，小工三百有余，人数规模之巨，让人瞠目结舌。”
“而今许多农户打造农具，都没地去找人。”
邓宪寻思一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哪里来的钱雇佣和购买材料？”
佐官摇了摇头，道：
“这属下就实在不知道了，但去的工匠说，去了之后报酬颇丰。”
邓宪端着一碗茶盏，目光死死盯着桌上一本发黄的老历书。
“招这么多人，造那么多新农具，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佐官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着重提醒了一声邓宪：
“对了，大人，听出来的工匠们说，是造新农具，至于怎么个新法，就连那些工匠也不知道。”
“作坊就设在了王爷府旁边的一处空地上，有那小王爷的亲兵青云卫把守着，小的派人过去，根本探查不到什么讯息。”
邓宪的眼睛瞪得老大。
“连工匠都不知道造的是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新式农具？犁头上插根鸡毛，那也叫新农具。”
“听说那北凉王府停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