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沈禾茜的不对劲，黎曼顿了顿，没打算当着黎芝的面去追问沈禾茜到底怎么了。
“小茜姐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黎芝正嚼着辣子鸡，突然瞥见身旁的沈禾茜脸色差的像是被鱼刺卡到喉咙般，忍不住发问，“你是噎住了吗？”
沈禾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顺着黎芝的意思点点头，又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端起自己面前的汤喝了一大口。
吃完饭，黎芝坐地铁回黎曼的公寓休息，而黎曼和沈禾茜准备中午去学校的教师公寓小憩一会儿。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沈禾茜明显怀着心事，不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地和黎曼分享日常，而是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地走。
黎曼斟酌了半晌，缓缓开口：“禾茜，刚刚在食堂…”
她说的很隐晦，沈禾茜听完后沉默了片刻，拉着黎曼到路旁的公共座椅坐下。
进行了好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沈禾茜双手合十抵在额头，深吸一口气，这才彻底梳理好心情。
“傅闻骁，你们都知道，前几年出道就是顶流。”
黎曼嗯了声，偏头安静地看着沈禾茜。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他是我初恋。”沈禾茜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以往的种种，痛苦的占据大部分，仅有的甜蜜也只是她的独角戏罢了，“他是我的学长，比我大两届，我舔了他三年。他后来去外省念大学，我所有的生活费都拿去买机票，一个月飞去看他一次。
“我高考完的那个夏天，他终于答应和我在一起，那个暑假我高兴疯了。但是我忘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具备让浪子回头上岸的能力。”
沈禾茜说到一半，捂着脸泣不成声，但还是哽咽着继续往下说：“我大一那年，他大三，国庆我飞去看他，但是…”
黎曼心一紧，“怎么了？”
“我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位漂亮女生，漂亮到什么程度？只看一眼就让我自卑到极点。”沈禾茜抬起头，眼眶红肿，“他们站在一起太般配了，哪怕只是背影，也般配得要命。”
“所以，你退缩了？”黎曼问。
“不。”
沈禾茜垂着头，“我走了过去，他们是背对我的，刚巧一阵风吹来，傅闻骁很自然地抬手帮那个女生捋了碎发。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彻底击溃了我。”
“黎曼你知道吗？”沈禾茜猝然抬起头，呼吸变得愈发不稳，“没和他在一起前，我知道他玩的很花，身边莺莺燕燕无数，我见证着他换了无数个女朋友，也亲眼看过他和别的女生在学校里接吻…”
黎曼呼吸一滞。
“但是他和我在一起了，还是那样没有分寸，所以我把他给甩了。”
沈禾茜说完后，眼眶泛红地看向黎曼，“舍不得肯定是有的，他后来为了求复合，甚至半夜跑到我家楼下，大雪纷纷扬扬地飘着，他就那样在楼下站了一整夜。
“但我还是没有原谅他。
“再后来听到他的名字，已经是家喻户晓的顶流了。”
…
遗憾吗？不遗憾。
已经勇敢地为自己的年少轻狂狠狠买了一次单，吃过的亏就不要再吃第二遍了。
“挺好的。”黎曼揽住沈禾茜微微发颤的肩膀，声音温和却有力量，“禾茜，你很勇敢。”
能有魄力和决心放弃自己用力喜欢过的人，真的很勇敢。
两人最终没回教室公寓午睡，在鹅卵石小路旁坐着说了一中午的话。
“对了曼曼，”沈禾茜眼角的泪早已擦干，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江堰约我今天晚上去吃饭，等会我要去补个妆，我要漂漂亮亮地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