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在召唤着她推开,里面一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黎曼屏住呼吸,颤着手握住金属门把手,轻轻地下压。
门没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她鼓起勇气,推开了这扇门。
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赶上楼的一位女佣瞥见黎曼擅自走进那间卧室,失声惊叫,试图冲上去制止。
来不及了。
黎曼走了进去,卧室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女孩子,周围插满了各种仪器。
她的呼吸慢慢变得僵硬,脚步也变得沉重,直到彻底走到女孩身旁,看见那张与她有七八分相像的容颜时,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来到这里的第十五天,黎曼终于弄明白了顾听舟的真实目的。
匆忙赶来的女佣们气喘吁吁地扶着墙壁,其中一个女佣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抢先一步。
“小兔子。”
低沉的,隐忍的。
顾听舟伫足在原地,长身鹤立,漆黑冷沉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黎曼。
这些天和她的相处,直到昨晚他失控逾矩,种种迹象已经在表明一个事实——
当注入情感后,这个女人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笼中鸟那么简单了。
房内的女佣们见状,立马识相地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走之前不忘把门关上。
黎曼直起身子,慢慢的走到顾听舟面前,似是委屈至极,身体不断地发抖,却又死死地咬着牙,眼眶的红让顾听舟的呼吸一颤。
一个字没说,仅仅只是这么沉默地看着他,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犯了滔天大罪的恶人。
“顾先生…”黎曼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顾听舟,声音很轻,“是把我当成替身了么。”
顾听舟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
他垂眸,缓慢地转动着自己的尾戒,不语。
“想必那位小姐是您的爱人,”黎曼的眼睛氤氲着雾气,声调颤到让人心碎,“您一定很爱她,既然很爱,为什么还要处处留情?而且是找了一位和您爱人容貌相近的我…”
安静片刻。
“您的爱人只是睡着了,她没有离开。”她似是格外痛心,眼眶的泪摇摇欲坠,来到这里两个礼拜,第一次情绪如此激动,“倘若她醒来后发现我的存在,得知您与我在她沉睡的这段日子里暧昧旖旎…”
“闭嘴。”
顾听舟冷冷地打断她。
黎曼忽然笑了,情绪切换得极快,无辜地挽上顾听舟的胳膊,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前,柔声道:“我刚才不该那么多嘴的,顾先生这些天对我一定不是没感情的,久而久之,顾先生总有爱上我的那一天,而她——”
说一半,她扫了眼床上睡得安稳的女孩,唇角牵着轻蔑的笑,这抹笑被顾听舟捕捉后,她又故作惊慌失措地敛去,而是压低声音,似是蛊惑般地凑到他耳边低语:
“她就算醒来了,也只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顾先生的心那时早就在我身上了,想必对她只剩垂怜,何来爱意可言。”
顾听舟推开她,眸底的寡淡和薄怒一览无余。
“滚。”
喉结滚动着,蹦出厌恶至极的一个字。
“顾先生,您让我滚去哪里?”黎曼故作无辜苦恼地拽住他的袖口,“我还能滚到哪?滚回房间吗?可是顾先生一定狠不下心不见我,毕竟我就住在您的楼下,顾先生下个楼就能碰见我,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也许用不了几个月顾先生对您爱人的感情就会全部分给我。”
她在赌。
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赌这次机会。
如果输了,顶多是像之前一样被关在房间里。
如果赢了,也许就能获得逃出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