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被眼前这条鲛人的话和这副模样给带偏,他可不是来和宴白讨论关于种族存亡的爱恨纠葛这种事的。
现有资料上记载,鲛人极其狡猾,面前的这位尤甚。
跟他交手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塞缪尔忽略湿衣服在身上的不自在感,低头,弯下腰,将鲛人的上半身笼罩在自己在湖面上投下的阴影里,压迫感十足,同样也是个有着占有意味的动作。
男人一针见血,点明了关键之处。
“你说,你不是来报仇的。”
“你是为我而来的。”
“可我从没去过海边,也没见过你。”
说到这里,塞缪尔眯了眯眼,声音里带上了怀疑,接下来的话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星际中仅剩的强大鲛人,会放弃自由的生活,甘愿被捕获,只为了成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类的宠、物。”
塞缪尔特地强调了最后两个字,他故意用这个带有臣服意味的词,挑起面前这个高傲的鲛人的情绪,想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别告诉我,你只是因为没有族人太孤独了,所以随便选了个人类来当你的‘同伴’。”
塞缪尔说到最后,胸中有股郁结之气,不知怎么才能宣泄出来。
“不是,我确实没有复兴鲛人族的想法”,宴白斟词酌句,“鲛人族的灭亡是必然的,人类只是加快了这段进程。”
“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人的感觉也远非孤独和恐惧二词能形容得出来,这是任何情感都不能弥补的。”
“所以,你想激怒我的说法太过拙劣。”
即使被拆穿了,塞缪尔依旧保持着一副平静淡漠的样子,只有微动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况且……这些都不是你的心里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