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仵作有没有说被害人中的是哪种毒?”君歌依旧翻着手里的案宗,时不时对照一下眼前院子的情况。
陈海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他也在查,那毒有点奇怪……”
君歌侧目:“奇怪?”
“是啊……”陈海说,“虽然能确定是中毒而亡,但所中是何种毒物,本县仵作不能确定。这两日他翻遍的各种书籍,隐隐觉得是出现了某种不知名的新毒。”
听到这,君歌想了些许,又问:“可是有什么特殊的症状?”
闻言,陈海眉头一皱,嘴角往下一拉,想起了那日所见,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他忍住不适,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才继续说:“我记得是牙龈有线,但非水银中毒的汞线……本县仵作的意思是,像极了水银中毒,但不是。”
水银中毒的人,牙龈也会出现一条深沉的线,除此之外,君歌也没听过还有哪种毒会导致牙龈留线。
她琢磨了片刻,将手里的几页纸合上。
一边递给陈海,一边小声说:“还是让苏大人看看比较好。”她咧嘴笑着,“他见过的现场,不说一百,也足有八十。”
君歌竖起手指,指着苏辰的后背叨叨:“陈大人会喊六扇门来,定然也是不信什么鬼怪杀人的瞎话,这时候就应该暂且放下过节,咱们破案要紧。”
道理陈海都懂,就是做不出来。
他咬着牙关,双唇紧闭,就是不开腔。
见状,君歌也不难为他,自己往院子里走去。
她踩在先前东山县衙勘察时架起的小板桥上,走到那棵槐树下,望着仍旧挂在上面飘荡的白绫,一筹莫展。
白绫离地有一人半的高度,槐树那粗壮的枝杈,几乎贴着院子旁的屋檐。
若想将一个没了呼吸的人挂在树上,就算是江湖高手,轻功稳健的人物,也极难不依靠工具就做到。
就在君歌为现场发愁的时候,去唤巡夜人的陈府管家,带着三个男子匆匆赶了回来。
几人站在苏辰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当中最身强力壮的先站了出来,笃定开口:“官爷,这事情真的是鬼魅所为,跟我们没关系啊!”
他说:“您是没见过,我们是见了的啊!那鬼魅一身白衣,飘在半空。开头我也以为是贼人装神弄鬼,追了他大半个院子,结果好不容易就要追上了……”
这人忽然停住了话音,面露难色,磕磕巴巴道:“他他他,就在我眼前头,哗的一下,就没了啊!”
苏辰睨着眼前巡夜的三个人。
方才说话的男人,块头是四个人当中最大的,人称老六。
但是他站姿松垮,肩膀圆,脖子短,应当是从未习武。
反倒是他身后有两人,一胖一瘦,身形健硕,目测身手当十分灵活。
尤其是那瘦子,面容可怖,像是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用面具盖了半张面颊,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