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富有为说出越来越多的信息,案子关键的线索也越发清晰起来。
他摇头:“我那夜离开的时候,担心他酒醒后说什么味道太大而迁怒全院子的仆役,就把他那屋子的门关了,窗户啥的全都打开了。就想着散散味道。但是我收整完也都快子时了,实在是太累,回去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官府上门。”
富有为抬手,指着一旁稍微身材瘦小的男人说:“那日他起的早,可能也是不想麻烦大家,他去收整了的。”
那瘦小的男子见富有为点到了自己,忙小跑两步凑上来:“官爷,对,那天我知道富大哥帮我们大家收整到了很晚,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我们哥几个就分工好了。”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头,尴尬咧嘴:“就我,我去打扫的陈少爷的东厢小厅。”
说到这,他面露难色,抬手挠头,而后看了眼富有为,神情十分复杂。
还没等君歌苏辰开口问,富有为倒是先“哎呀”一声:“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位官爷一表人才,瞅着就和那陈海不一样,定能为我们做主!”
瘦小男人愣了一下,才连连点头。
可他仍旧支支吾吾,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咙里。
苏辰猜到了他在犹豫什么:“你是想说,你起来之后看到的,瞧见的,与富有为讲述的完全不一样吧。”
瘦小男人笑意僵住了。
富有为眨了眨眼,也僵住了。
他琢磨了一下苏辰这话里的意思,一息的功夫才回过神:“哎官爷!我富有为所言句句属实,若半句虚假,愿遭天打五雷轰!”
“本座知道。”苏辰点头,目光落在瘦小男子身上,“你那日再去收整的时候,屋内是不是已经干干净净?窗门也已经关好,也根本没见过什么锁。”
瘦小男子闻言,神色大变,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官爷!不是我!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杀的人!”
“啧!”君歌见状,咂嘴道,“就问你看到的是不是这个模样,没说你是凶嫌。”
“啊?”瘦小男子一时哽住,喉结上下一滚,点了下头,“确实如这位大老爷所言,我早上出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提着昨夜富有为放在门口的桶子,拿着扫帚和抹布,打了半桶水。
那木桶光滑干净,也不见什么腌臜的物什。
他没多想,径自去了东厢房。
“我到的时候,屋里干干净净,地面上似乎是被水洗过,还泛着潮。”瘦小男子一脸委屈,“我就如往常一样,把窗户都打开了,小心翼翼的拿着抹布,把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
“待天色大亮,我桌子刚擦到一半,县衙的捕快们就冲进来了。”他拧着眉头,“可把我吓坏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里屋是空的,没躺着人。”
至此,苏辰和君歌的判断有了佐证。
如此,这案子最关键的核心人物,便是秋生了。
她跟着陈千南回到屋内之后看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遇到的第三个人是谁,他们说了什么。
那第三个人是杀死陈千南的凶手?
还是帮助秋生掩盖罪行,转移尸体的同伙?
她那一个滚字,是不是为了让秋生脱身,让她离开,故意而为的假象?
想到这里,这案子的脉络变得十分清晰明了。
接下来便是传唤秋生,很多未知便会有答案。
此时,苏辰斟酌片刻,突然问了个和案子毫无关系的问题:“各位,你们觉得陈千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君歌有点接不上弦。
她看着苏辰,十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