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运气好了遇到一次,运气不好明天就遇上。
可谓是简单粗暴的一把刀,戳进百官的心里。让袁一那准备赶尽杀绝的路子,不好走了。
他此时要是再说非要问罪,就显得不识抬举,正面与百官作对了。
周益龙心里乐开了花,可形式上还是得走一走。
他瞄了一眼袁一,伸着脑袋压着声音讨教:“这……咋整啊?”
袁一垂眼,仍旧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颔首道:“那就让六扇门带着三法司会审。”他笑意更深,“没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
周益龙面上一副恍然的模样,思量了几分:“所言极是!”
他看着苏辰:“苏爱卿,此事就有劳六扇门带着三法司会审了。”他手指仍然指着彭应松,“你你你!你给朕好好教教他什么叫担当!”
瞧着周益龙气恼的样子,苏辰拱手行礼:“臣遵旨。”
早朝后,彭应松脚步轻快地提着衣摆就想跑。
“彭大人。”只是苏辰在后,沉声唤住了他。
彭应松回过头,瞧着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还以为是要说他朝上甩锅的事情。
谁知,苏辰张口就把彭应松说愣了。
“你们御史台的君大人,偷了我两颗祖传包浆手捻雪花黑金石,价值超过黄金五十两,这笔帐是记在彭大人账上,还是御史台的账目上?”
彭应松懵了:“什……什么玩意?”
苏辰伸手,手心里躺着一颗黑石头。
瞧样子当是哪个河沟里捡的。
彭应松被他这开口整懵了,一时不知道苏辰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彭应松愣住,苏辰浅声与他擦肩而过:“她大大咧咧,行事莽撞,不适合六扇门。”
说完,苏辰脚步加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彭应松看着他的背影:“这年头,年轻人的笑话都这么冷的么?开口就是黄金五十两,吓得我腿肚子都转筋了。”他揣着手,摇头叹息,“我要是说得动她,还能有机会让她跑到你那里去?”
想到这里,彭应松顿了脚步。
他回过头,看着已经空荡荡的乾元殿,想起了杨江一案,米元思一口气拿出了十样证据。
人证、物证、以及杨江自己的口供。
看起来杨江通敌叛国是板上钉钉,但那天彭应松退朝之后,在宫外洛水南边不起眼的小桥洞下,看到了望着滚滚洛水,一个人沉默站着的米元思。
他本想上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米元思先一步发现了他,望着他,摇了摇头。
不得已而为之……
彭应松看着他深沉的面颊,以及泛红的眼眶,懂了。
他没有追问,转身离开了。
米元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
那些血污,那些不得已而为的事情,只他一人背负,便已经足够了。
米元思不是没有提醒过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