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破败不堪,让初次得见的金十三满面震惊。
屋顶荒草丛生,院子里光秃秃一片。
一棵大树露着垂死挣扎的态势,不知是有多努力才在枝头挤出来几片摇摇欲坠的绿叶。
“难以置信。”她说,“这竟然是在宫里作过画的,宫廷画师的住所。”
方正:“银子都用来看病了,这几个月几乎掏空的家底。”他小声道,“多亏殿下昨日五百两救急,不然之后真不知道这家人该怎么办。”
金十三了然。
瞧着一旁先一步进院子的君歌,正认认真真的勘验着,苏辰这才不动声色的凑过来。
他看着金十三拱手道:“我答应君大人要守住约定。”
看着君歌的背影,金十三点头:“我明白了。”她看向苏辰,“我帮你。”
苏辰躬身,头压的很低。
“但现在才开始勘察现场……这能找到物证么?”方正站在一旁,有些诧异的问,“现在算算,孙鑫偷银子,起码也是四日之前了。”
苏辰一样有此疑惑。
他办案无数,知道时间会抹消一切痕迹,也知道时间会扭曲一切现场的价值。
四日,刘家一如往昔的生活着,柴房、灶房、厢房与堂室,各个角落都被踩踏了无数遍。
就算曾经有留下过什么有价值的痕迹,也理当被覆盖、或者直接被破坏殆尽,没有勘察的价值。
“那可不一定。”金十三道,“偌大的宅院,除去卧床不起的刘乐思,剩余能够自由活动的仅有三人。”
“但这院子格外标志,东西宽约二十,南北长约三十,正房、南房,东西厢房一应俱全,起码有屋十一间。”她感慨,“按照刘府现状,必然没有太多精力洒扫,也就是说,除去平日来回行走的路线,总有些地方,会落下细小的遗留。”
说完,金十三勾唇浅笑:“我相信她行。”
仵作与痕检,一个专注在人体,一个专注在现场。
但本质都是一样,都是针对物证。
所以君歌在做什么,金十三只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手法也好,认真的模样也罢,像极了君维安。
“就是不知道性子是不是也像。”
闻言,苏辰冷笑一声,周身就像是掉了冰窟窿,自动散发出阵阵寒意。
看着他这反应,金十三懂了,她哈哈笑起:“看来也像。”
而后,同情地拍了一把苏辰的后背。
毕竟被算计多了,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其实君维安也觉得不妥:“你老逮着人家一个人算计,未免太过分。”
他坐在石桌旁,捧着一盏枸杞茶,瞧着自顾自二拉胡,沉醉在他完全听不懂的曲调里不能自拔的米元思,叹了口气。
“这官道,面上坑的是陈海,可动了阉党利益的,那是六扇门门主。这之后阉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准机会除掉他的。”他摇头叹息,“这现在,你又要坑人家。面上看着是下毒,从你跟我说扯上医馆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米元思的二胡声戛然而止。
他笑盈盈的看着君维安,反问:“是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