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有习武的功底,脑袋上这么来一下,损伤昏厥了两刻钟,到刚才还是头疼欲裂不能言语,但好歹是醒来了。只要醒来了,卧床静养,颅内只要不继发出血,就挺得过去。这若是换了寻常人,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金十三叹了口气:“但他这个样子,你也别想着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了。这种患者,头晕、恶心、耳鸣、失眠、还畏光,尤其无法回忆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受伤之后又经历了什么才晕过去。”她摆手摇头,“不可能想起来。”
这点,曹肃也点头附和:“他的注意力和记忆力都会出问题,还会出现逆行性遗忘。”
瞧这躺在地上,眼神空洞,无法言语的人,金十三目露惋惜,“可惜了啊,左大人是大晋的剑、是刑部的剑啊……他们三人原本是出生入死,可以托付身后事的兄弟啊,怎么就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金十三说到这里,仿佛打开了压在心头许久的悲伤,终究是抑制不住,红了眼眶。
她瞧着苏辰,又转身看看君歌,挡着自己的双眼,尴尬的笑着:“人老了,看不得,让你们见笑了。”
说完,她起身冲着曹肃摆了下手,示意他将躺在地上的左杰送出去。
那之后她再也坚持不住,转身沉默着走出了这间雅室,一个人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背对着君歌和苏辰,双肩颤抖,却听不到声音。
苏辰睨着她的背影,始终没有上前。
他知道,金十三眼里看到的,哪只是兄弟反目成仇这么简单。
她看到的是米元思行刑之后,四分五裂的过往。
待曹肃将左杰小心翼翼的抬出寒风酒馆之后,君歌才看向背靠在窗前,一言不发的苏辰。
她抿嘴,半晌才问:“刚才金大人说他们三人,是一组的搭档么?”
苏辰点头。
酒馆屋檐四角的占风铎,恰在此时叮当作响。
窗纱被微风吹起,荡漾出层层的波。
苏辰沉默了许久,才垂眼说道:“是与左杰出生入死快十年,曾经将后背,将命都交给他的兄弟。”
君歌诧异:“那为何……”她不解的看着眼前一切。
苏辰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整个雅室内,杂乱无章。
桌椅倾倒,酒壶碎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君歌看出了苏辰那低落的情绪,将袖子卷起,垂眸沉言:“事情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也许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苏辰一动未动,眼眸却稍稍抬起,落在君歌的侧颜上。
她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蹲下身,从身后的小包里拿出一把白布条,寻找着屋内的蛛丝马迹。
“你和受害人认识?”君歌话音淡淡,目光集中在眼前,她拿出一块小铜镜,握在手里,往地面上引导着光。
光芒与附着在木板上的灰尘彼此呼应着,渐渐在君歌的眼前呈现出杂乱无章的足迹。
“你既然认识他,起码应该知道他的为人。”君歌头也不抬,用白布条圈出面前的一块,“不管是多大的疑惑和哀伤,此时能做的,不就仅剩下全力查找真相了么?总比压在心头,变成一个死结要好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