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几个捕头来喝酒,也是常客,就在二楼雅间安排下来了。”掌柜长叹一息,“喝着喝着,这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
酒楼掌柜指着一楼已经碎裂的屏风,摔了满地的摆件木雕,又抬手缓缓向上,指着二楼雅室的方向:“您瞧瞧!这!这!还有这!我这年初才翻新了一次,这家伙给我毁的!”
“您也知道,我这做生意的,哪里敢惹这带刀剑的?就眼睁睁的瞧着两个人,一路从雅室里打出来,打得乌泱泱一片狼藉,客人全都跑完了!”说到这,掌柜的抹一把汗,十分为难。
“我们几个不会武功,脑袋骨头也不够硬的,就全都躲在柜台下头不敢吭。一直等到这交手的两个大神仙不见了人影,我才探出脑袋来。”他咂嘴,“喏!就是您瞧见这幅模样了!”
掌柜的痛心疾首:“哎呀,我本来憋屈的不得了!我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官府去!”他顿了顿,泄了几分气,“可是我一想起那刀光剑影的,就算了吧,自认倒霉吧。”
他哭丧个脸:“可是老天这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掌柜竖着手指,指了指二楼的雅室:“我壮着胆子上去一看……”
“好家伙!”他声音突然一大,“那雅室的正中,四仰八叉的躺着个捕头!脑袋上还在冒血,贼吓人了!”
瞧见了刑部捕头倒在血泊里,掌柜的不敢轻举妄动。
“我记得君大人曾经说过,这头部受伤最忌讳胡乱搬动,我就赶忙跑到积善堂请大夫去了。”掌柜以袖口蘸了蘸额头的汗珠,“然后又赶紧去了京兆府,府衙来人一看,慌里慌张的就留下了两个衙役,那之后,来的就是你们了。”
君歌了然点了下头。
刑部的捕头出事情,按照大晋的刑律体系,刑部自己首先要避嫌,可京兆府又级别不够,送到六扇门这里便是顺理成章。
她抬眼瞧着酒馆这倍受摧残的样子,咂了下嘴:“你方才说,昨夜来的都是捕头?那打起来的两人,也是捕头?”
“可不是么!”掌柜的感慨,“我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哪个衙门穿什么缁衣,门清!”
此言不虚,酒楼掌柜在京城少说二十几年。
最初君歌头次来,他就能听出君歌带着北境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士。
瞧着面前乱糟糟的场面,君歌凑到一旁的石柱前,看着上面深浅不一的刀剑痕迹,越发觉得奇怪。
“他们喝了多少酒?”君歌没有回头,问道。
“不少酒。”酒楼掌柜道,“虽然酒量不比君大人离谱,但是也觉不至于能喝成六亲不认的样子。”
掌柜舌头一弹,“啧”了一声,神神秘秘的凑在一旁,小声道:“肯定是积怨已久,借着酒劲,上头了。”
君歌蹙眉,扫了他一眼。
“哎呀!酒壮怂人胆哇!”他说的那般信誓旦旦。
有没有积怨不一定,但瞧着这柱子上落刀劈砍的深痕,至少这里确实进行的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二楼雅室里的状态,就更是有些惨不忍睹了。
金十三和曹肃两人都在,两人互相配合着,在捕头脑袋上一圈一圈的绕上止血带。
地面上那滩血迹还在,出血量看起来并不大。
君歌迈进的时候,刚好听到金十三同苏辰絮叨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