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晌午的光芒落在苏府的门口。
苏辰一跃上马,君歌扯了马缰绳跟在他身旁笑嘻嘻的说:“没想到啊。”
她乐呵呵的开口:“全靠同僚衬托,苏大人这……竟已有朝野中流砥柱的气象了。”
阳光下,苏辰看着她的侧颜:“你回一趟御史台。”
“啊?”君歌蹙眉,“因为那账册的事情?”
如果太医院的账目真的也有问题,那这件案子就一准会落在监察百官的御史台手里。
“这本就是御史台分内之事。”说完,苏辰夹了一下马肚子,“我要入宫,今日晚些回来。”
他扫了君歌一眼,自顾自先走了。
“你啥时候回来,跟我说干什么啊?”君歌歪了下嘴。
她望着御史台的方向,心中也有些打量。
知道了米元思是怎么死的之后,君歌有些看不明白。
从北境到京城三年,在御史台见证了无数贪官污吏的覆灭之后,她并不相信人心。
人心太善变了。
今天可以喜欢这一样,明日看到其他的,也许转头就会离开。
不论是兴趣爱好,亦或者专业的领域,甚至有些杀父之仇,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成为过眼云烟。
时间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能够抹消掉世人存在的一切痕迹。
那米元思、君维安,又是如何以血肉之躯去抵抗这样强大的力量,甚至甘愿牺牲自己。
君歌觉得似懂非懂,好似摸得到那一根看不见的脉络,又好似徘徊在边缘,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拒绝理解与相信。
听着声声马蹄,她思考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更觉得迷茫。
她只是想找到她爹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御史台里,彭应松头皮发麻。
要知道苏辰上次交给他的活这么具体,涉及人员这么多,彭应松说啥都得再拉几个人下水。
他还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从米元思到苏辰,地反官员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替换计划。
现在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但他瞧着手里的黑色册子,来回翻了好几遍。
人数之多,实属罕见。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君歌咣当一声推开门就大步走了过来:“师父,我回来了。”
这一下,把彭应松吓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君歌,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你!你这是要吓死我啊!”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埋汰道,“跟苏辰在一起久了,怎么行事风格也跟他一样,一副大爷做派了。”
君歌咧嘴一笑,抬手将路上顺道买的新茶叶放在一旁:“我比他可是好多了。”
“都一样。”彭应松例行冷嘲热讽,“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遇到难题也想不起来要回来瞧瞧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