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她望向君歌的眼眸里写满了复杂的情愫。
她答应苏辰不能将君维安的事情告诉君歌,但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姑娘,走上这么一条令人不安的路。
二十年,金十三也曾像君歌这样豪气冲天过,也曾为了自己的信念义无反顾过。
但是她换来的,是身边一个又一个人的消失。
她实在是无法继续承受这样的生死离别。
看着金十三欲言又止的样子,君歌浅浅一笑,握住了金十三的双手,重重的点了下头:“金大人,我答应你,绝不身陷险境。”
听到这,金十三的眉头紧了。
这像极了君维安当年的说话风格。
这答应的背后,一定伴着一句“但是”。
果不其然,君歌垂眼:“但是。”她顿了顿,坚定的说,“我也没法对我爹想做的事情,坐视不理。”
她浅浅的笑着:“虽然您知道,他不是我的生父,但是我从他那里得到的,学到的,足够让我义无反顾的继承他的梦想,哪怕前途未卜。更何况,这一案还是他赠给我的礼物。”
金十三一滞:“礼物?”
君歌点头。
她从怀中拿出那封随身携带的君维安的家书:“您瞧瞧。”
金十三将信将疑的把信接了过来。
她看着上面的字,大为震惊,持信的手慢慢抖了起来。
她诧异的望向君歌,又再一次看着手里的信,半晌,惊讶道:“这……这怎么……”
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金十三深吸一口气,眼眸含泪的望向君歌。
她双唇颤抖的说:“太好了。”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君歌十分诧异:“我爹已经许久没有和您联系了么?”
怕君歌起疑,金十三点了下头,抱怨道:“那个家伙,每次有任务都是这样,事情不结束,人就不知道猫在哪里去了!”她眼泪根本止不住,“太好了,这么多年,我这次真的以为他……”
见金十三有些控制不住,君歌赶忙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苏辰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莫名的一幕。
他看着君歌手里的信,心里大致有了些猜测。
那之后,安排了现场勘察的后续,临走前,金十三扯了苏辰一把。
“那信你看了么?”金十三望着苏辰。
他点了下头:“看了。”瞧着金十三仍旧红着的眼眶,苏辰小声问,“当真是本人书写的?”
谁知,金十三转身瞧了一眼屋内,见君歌在外面同方正寒暄,才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不失礼的样子,摇了摇头。
“那不是维安的字。”金十三道,“那是沈钰的字。”
沈钰。
苏辰大惊:“什么?”
“嘘!”金十三伸手猛拍一把苏辰的肩头,“小声点!别让她听见!”
她边说,边把苏辰往里又扯了扯:“君歌不知道,打从很小起,她收到的书信都是维安口述,沈钰写下来的。”金十三叹一口气,“维安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你父亲前面的。他是做好了一切的安排,想要帮你父亲争取几年的。”
可是……
可是上苍没能给君维安这个机会。
苏辰十五岁那年,沈钰和君维安闹出了不合。
两个人针锋相对,这件事在当时的青龙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届书生,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沈钰,骂君维安是害死米元思的罪魁祸首。
他甚至雇凶要杀君维安。
别人不知道,但这闹起来的原因,金十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