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黄仁才真的有点怕了。
他在京兆府尹的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一整天,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辰瞧着他刷白的面庞,作势要走。
黄仁忽然站起来:“别走!”他唤道,“大人!别走!”
他支支吾吾,两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揉捏着,磕磕巴巴的问:“这……我和他要是都进去了,爹妈怎么办?”
这问题问的有些无从答起。
君歌打量了他一眼,疑惑的问:“你也在现场?”
黄仁慌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我不在,我也没参与!”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她歪了下头,诧异的瞧着黄仁,他的样子就像是自己也参与了全过程一样,畏首畏尾。
“我,我听说,只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情,就要被抓起来。”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所以,你是因为怕被抓,所以才不说?”君歌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不是你干的,你也不在现场,最多算是知情不报,最重的情况下算包庇。”她顿了顿,“为什么要抓你?”
“那就是说,不会抓我了?”他再三确认道,目光惊讶的看着君歌。
“那就要看你要不要阻挠办案,或者瞎说一通了。”她郑重其事的回应。
京兆府的公堂上安静了许久,黄仁站在那里,看着天边隐隐泛起夕阳的红,终于开了口。
“其实是我弟弟。”他抿嘴,“但是我不知道他杀没杀人,我只是看到他晌午跑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而且衣服上有血。”
“我当时以为他是出去偷了别人家的鸡,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根本没有往他杀人的方向想。”黄仁说,“弟弟好赌,经常会干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把东西拿出去换银子,去填他赌场上的坑。”
“你弟弟黄义现在在哪里?”苏辰冷冷的问。
“这……我不知道。”黄仁面露惊恐,“我听说胭脂铺子的老板死了之后,到处去找他,结果哪里都没找到他。我到他的屋子里面一看,瞧见床上有他收拾到一半的一个包裹,但可能是官府听到风声过来了,他就还没有收拾完了。我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他才15岁。”
“所以你刚才神情木讷,全是装出来的。”苏辰听完他的话,上前几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叫阻碍侦查?还是算得上包庇罪的。”
眼瞅苏辰神情越发凶狠,君歌忙扯了他一把。
苏辰回眸瞧着身旁君歌眼神示意的样子,蹙眉不解。
“有什么关系?”他诧异的问。
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苏辰会耐心的听,已经算是给足了黄仁机会。
从他最开始那不同寻常的反应开始,更杨就已经带着六扇门的暗影,围绕着他开始进行了外围调查。
现在还没有摸到他弟弟的踪迹,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也就意味着现在黄仁说或者不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已经失去了为弟弟争取从轻发落的最后机会。
瞧着他一副铁面无私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君歌还什么都没说,倒是面前的黄仁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