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脆声道:“好嘞。”
沐岭的脸色沉了沉,转身往外走去,“看你犟到何时。”
“我生来性子犟,可能会犟到你死吧。”阮陵笑嘻嘻地说道。..
“嘴比命硬。”沐岭微微侧脸,低斥道。
“你也是。”阮陵不客气地回击。
若论用嘴巴气死人,阮陵可不会输,也不允许自己输。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会允许安阳骁在嘴皮子上赢她。
沐岭气咻咻地走了。
“少生气,想开点。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被人拿捏过。你请我来的这儿,自己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儿啊,以后就归我了。”阮陵支起腿,揪着红腰带玩了会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都不愿意相信冥王是沐岭,如此一来,小十一最终是死于亲哥哥手里,多残忍的真相。沐岭以一切为棋,相依为命的妹妹也没有放过。
她无法想像,在冷院中兄妹两个是如何煎熬过来的,也无法想像小十一在死前知道自己也是哥哥的一枚棋子时,是多么绝望和悲伤的。她躺于乱葬岗中,看着头顶的天空变成灰色,自己的血液渐渐变凉,那种心境该多撕裂,多无奈啊。但她仍是没有留下对沐岭半分不利的字语,只是给安阳霁指了条生路。若能找到这儿来,安阳霁起码可以躲过外面的劫难。
沐岭是质子,被弃的棋,他靠自己翻身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唯一错的是,他不该把天下百姓都拖来给他陪葬。
沐岭负气一路往前疾奔,直到走到了那片海棠花林里,这才停下了脚步。
得知阮陵寒症发作,日益虚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也想过她会用鬼医针治病,但却迟迟不见她动作,直到她说出药石无医之后,他才坐不住了。鬼医针不能失传,他得拿到这东西才是。至于被她破解的蛊毒,他再炼制新的便是。
“主上,大小姐说这儿归她了,难道她会把人引来?”随从跟在他身后,不安地说道。
沐岭慢慢转过身,看向了海棠林后的宫殿,头慢慢偏了偏,小声说道:“不会的,她舍不得安阳骁死,而且她骄傲,会想自己与我斗到底。”
“那……她还是大小姐吗?”随从小声说道。
“大小姐可不会知道是我在这儿。”沐岭看了一眼随从,低声说道:“大小姐,她早就死了。没有用的人都不应该活着,活下来,就得为我所用。”
随从垂着双手,呼吸都浅了几分。
“碧落,你们先走。”沐岭把鬼医针放回钗里,绾进发间,抬手折了几支海棠,小声说道:“我自己留在这儿便好。”
“是。”随从抱拳,转身就走。脚步很轻,踩在满地的海棠落花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沐岭自打五岁被送进东郑京城为质,至今日他二十八岁。
整整二十三年,有十年都在被人踩在脚下肆意凌辱殴打,就连一条野狗也比他过得痛快。他渐渐的分出了两个自己,不,应该还有更多,有时候他都控制不住,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后来他渐渐习惯了,自己与自己说话,自己与自己搏弈,再到后来,他意外拿到了一本药书,从此萌生了颠覆这个天下的念头,并且开始平等地憎恶每一个活人。就连那个全心依附他的妹妹,他也厌恶至极。她太弱了,弱到让他愤怒。
无用之人,都该去死。但在死前,要把唯一的价值奉献于他。
他花了三个月时间,找到了母亲生前的忠仆,开始了这段长达二十年的谋划。生而为人,要全靠自己。别人欺他视为狗,他便还人千倍痛。他没错,错的是世人!错的是不该多管闲事的阮陵,还有那个非要出头的安阳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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