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翔努力控制自己的脑子，尽量不想乱七八糟的事，向玉子递出辞职信之后，故意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玉子。
“这是我的辞职信，你另请高明吧，另外帮我催一下赔偿的问题，钱到手之后，我就跟丽华去山东。”
玉子将辞职信放在一边，看了看站在李天翔身边的张丽华，心中有些慌乱，她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那时的她心里是没有感情的，此时她的心里全都是李天翔要离她而去了，而不是警察署、日租界等等工作问题。
“你们真的要走？”
张丽华在旁道：“玉子小姐，我知道你对天翔…….”
李天翔不等张丽华说完便打断道：“真的要走，我跟丽华姐在一起半年多，终于等到她接受我的这一天，更何况我的父亲死在这里，现在连我家的房子都没有了，我们的初夜竟然是在宾馆里过的！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本来……”
李天翔故意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继续说道：“本来我还在发愁我们之间的事，在共立医院的门口，我确实心动了，但你昨晚朝我开的那一枪让我明白，你始终是日本人，始终是不相信我的，所以……”
“对不起！”玉子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朝着李天翔九十度深鞠一躬道：“对不起，天翔，我不该不怀疑你……其实…….”
“其实你一早就怀疑过我，对吗？”
“这……”
李天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支护身手枪，递给玉子：“谢谢你的枪，那天我从阳台翻进家里的时候，丽华手里死死的攥着它，我相信如果门外的人冲进来，她会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开枪。”
张丽华在旁欲言又止，不敢打断李天翔，只能向玉子微微点头致歉。
李天翔接着道：“你送我枪的时候跟我说的演习应该就是这次暴动吧？你还故意问起谢方的事，你从那时就怀疑我和保安团有联系了，故意给我时间，是想让我去报信对不对？我发现我真的很蠢，昨天半夜我才想明白这些事。还有昨天早晨，我们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你又故意告诉我菊池带溥仪出关，还是想看我去不去报信对吗？你可是刚刚向我表白没多久，居然还在试探我，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所谓的表白也是试探的一部分吧？或者是……色诱？”
“你住口！”玉子突然大声道：“我是试探过你，可我也是真的爱你！就像张丽华一样爱你！公立医院门口，我是发自肺腑的向你表白，我真的在那里等了你一夜！我相信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
玉子的声音渐渐开始有些颤抖，李天翔和张丽华都看得出来，玉子这次说的是实话，她的眼圈已经红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上已经噙满一层泪珠，嘴唇都在微微的颤动。
“我是试探过你，你猜的也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身份！我的父亲是伏见宫亲王！从小到大，我身边连个好朋友都没有！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这段时间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直到我发现自己爱上你！可……可我必须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我不可能像她一样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你，因为我是伏见宫亲王的女儿，是津城情报机关负责人，是参谋本部特派员，而你却是一个中国人……”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在玉子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两道泪痕，李天翔有些惊慌的看着玉子，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女伴不少，但让他动过真情的人，除了张丽华，就只有玉子。而且他明白，他和张丽华之间是彼此真心相爱，只是张丽华碍于自己的容貌才弄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