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风离去,落儿来传话,言若轻要见石飞羽。前几日,石飞羽心中总惦记着言若轻,可今日却有些不想见她。
随落儿来到言若轻的房间,言若轻准备了一桌酒菜守候多时,只是考虑石飞羽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将石飞羽的酒换成了茶。石飞羽坐下,落儿却退出房间并掩上房门,只留下石飞羽和言若轻两人。
突然间如此近距离和言若轻单独相处,石飞羽有些局促不安,一股茶香混合着言若轻身上的香味飘来,石飞羽想到那日就在这房间,自己将言若轻抱在怀中,突然间心跳加速,气血上涌,脸上有些发热,只得低下头来。
一切都在言若轻的注视之下,莞尔一笑,端起一杯酒道:“我正式向你道歉。”
石飞羽愣了一下也举杯相迎。
言若轻将酒一饮而尽,继续道:“你好意前来示警,我却将你丢进江中,是我的过错。”
言若轻接着又倒满一杯酒道:“得你舍命相救,我今日方才能坐在这里,这杯酒多谢你救命之恩。”
石飞羽这才反应过来也将自己杯中茶喝下。
两杯酒下肚,言若轻的脸上飞红显得更加娇艳,石飞羽越发不敢直视。
言若轻却静静的注视着石飞羽,空气凝结,石飞羽更觉尴尬,局促的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言若轻突然打破平静,发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石飞羽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万没料到言若轻问这个问题,还问的如此突然,腾的站起身来,舌头打结支支吾吾道:“我,没,我,是……”
看着石飞羽的手足无措的窘样,言若轻忍不住笑了出来,安慰石飞羽道:“你不用回答了,乖乖坐下,听我说就好。”
石飞羽再度坐下,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被人这么直接看穿心思,实在有些羞愧。
言若轻继续柔声说道:“听兰风说你和你的兄弟想要前往亚金城投军?”
石飞羽点点头道:“是。”
言若轻道:“为何?”
石飞羽沉声答道:“守北境防线,保百姓安平。”
这是烈冰营父辈们临终的嘱托,是石飞羽和烈冰营众兄弟从小就树立的目标,从石飞羽的口中说出有一种无比的坚定。
言若轻望着石飞羽,眼神中透射出一丝炽热,点头道:“说的好,如果中原国的少年都能如这般,何须惧北境五国。”
说罢言若轻又饮一杯,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石飞羽的话打动了言若轻,言若轻向石飞羽敞开心胸倾诉自己。
言若轻是个有着家国情怀的奇女子,旁人组建舞团无非就是博得名气后赚取利益,而言若轻则不然。历经艰辛终于打响自己和舞团的名气之后,言若轻却抛弃儿女情长柔情蜜意的套路,进而改排气势恢宏的沙场故事,奔波各地演出,为的就是想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能够激发更多的如石飞羽一般的少年报国为民的热血,作为女子言若轻无力上阵杀敌,却竭力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国家。
如今靡靡之风日盛,这般沙场故事并不讨好,言若轻却一直坚持,其间之辛苦又是几人能知。
石飞羽没料到眼前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子有如此的想法,崇敬之心肃然而起。
言若轻轻叹一声道:“这个国家有着秀美的山河,善良的百姓,可战争却摧毁了这一切,居于庙堂之人一心只想着愚民弄权,百姓们奴性日益深重,少年们都开始丧失热血勇气,任凭北境铁蹄践踏,却只会逆来顺受,如果多一些像你这样胸怀大志的少年,也许这个国家还有救。”
石飞羽突然有些汗颜,护国为民的信念虽已融在石飞羽的血液当中,可更多是因这是父辈们的嘱托,是这些年父亲的教诲,而自己却从未真正想过这么去做的意义。如今面对言若轻,让石飞羽才有了更深的感悟。
言若轻看了石飞羽一眼后又道:“逢此乱世,要做的事情太多,哪还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
石飞羽终于明白言若轻对自己说这番话的用意,她委婉的拒绝石飞羽对自己的好感,也言明自己的心志。单独将石飞羽叫来正是为了此事,她不忍心看着石飞羽这般有热血的少年,陷于儿女情长,将心力投在自己身上,更不忍直言拒绝伤了石飞羽,故借自己的故事点醒石飞羽,可谓用心良苦。
言若轻起身走到石飞羽面前,伸手摸了摸石飞羽的脸,此刻的肌肤相亲却再没让石飞羽有心猿意马的想法,眼前的言若轻带着神圣纯洁的光芒。
言若轻柔声道:“我应比你大上了三四岁,我们以姐弟相称可好?”
言若轻的话说的很明白,无心男女之事,所以希望以姐弟相称。
石飞羽此时心中再无那些杂念,对言若轻更多的是一份敬重,心甘情愿的点头喊了声:“姐姐。”
言若轻突然像小女孩一般开心的笑了,笑的那么灿烂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