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无意中瞥见山崖底下有一汪潭水,她不清楚潭水有多深,但面前是凶狠非常的野猪,只有跳下山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好在她赌对了,底下的潭水足够深,大大削弱了他们坠崖的冲击力。
秦章在滚落山崖时把秦沅护在怀里,所以秦沅除了手脚处的刮伤外没有其它伤口。
他们浸在寒冷的潭水里,秦沅拖着昏迷的秦章费力向岸边游去。
秦沅手脚麻木,凭着本能一点一点朝着岸边靠近。
终于到了岸边,明明是很短的距离,却觉得很漫长。
她先把秦章推上岸,然后自己翻身上岸,此时她已经力竭,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坐在岸边轻轻喘气,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秦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秦沅看着面无人色的他,情绪复杂。
虽然秦章平常总是对她出言不逊,但这一次确实是他救了她。
秦沅对任何事情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这次是她欠秦章一次恩情,那么无论如何她不会丢下秦章不管。
秦章紧闭双眼,不说话时的他比平时顺眼多了。
秦沅撑起身体,慢慢站起身。
她双手按在秦章的胸膛上,将秦章呛进去的水挤出来。
秦章吐了几口水,从昏迷中醒来,但只有一点模糊的意识。
他身上最严重的伤有两处,一处在额头上,一处在小腿上。
额头上那处应该是从山崖滚落时磕到石头上造成的,血液流过眉毛,在惨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小腿上那处更严重,血肉破绽开来,甚至可以看见白色的一截小腿骨,伤口被潭水浸泡后泛着白,还有血液从伤口处缓缓渗出来。
秦沅身上穿得白色t恤在滚落时划破,这倒方便了她,她沿着破损的地方把t恤下摆扯成长条状。
将其拧干后,小心地用它把秦章的伤口简单包扎起来。
包扎得很简陋,但在这种状况下聊胜于无,好歹让秦章的伤口不再潺潺流血。
秦章嘴巴里呢喃着什么,秦沅俯下身仔细听也分辨不出来。
他突然挥舞双手,神色惊恐,整个人痛苦极了。
秦沅握住他的手,嗓音镇定柔和,“我在的。”
只有三个字,秦章却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惊恐的神色褪去。..
潭边潮湿,不利于伤口恢复,让秦章一直躺在这里会让他的伤口更严重。
秦沅深吸一口气,架起秦章,吃力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他们挪动的速度很慢,身上水滴落在他们走过的路。
秦沅眼前出现了一个背风的山洞,不过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把秦章放在地上,谨慎地靠近山洞。
她先在洞口侧耳倾听,确定里面没有猛兽的声音,又往里面走了几步,没闻到腥臊的气味,才扶着秦章进了山洞。
山洞不大,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庆幸的是山洞很干燥,这有利于秦章的伤口。
秦沅松了一口气,静静地坐在秦章的身旁,眼神复杂。
她没想到秦章会冲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毕竟她和秦章的关系绝称不上好。
想不明白,秦沅干脆不再纠结。
她起身到洞外查看周遭的环境,山崖被遮天蔽日的树木掩住,在山崖上面根本无法看见下面的人。
而且从潭边到山洞的一路上长满了高大的灌木丛,再远一点的地方是黑洞洞的树林,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安全的环境,可是凭她还有受伤的秦章没有办法走出去。
只能希望不要倒霉地遇到树林里的猛兽。
秦沅从跌落山崖到现在没喝一滴水,再加上一路上各种奔跑,整个人有些脱水。
她打起精神来,顺着来时的路回到潭边打水。
潭水幽幽地发光,如一块巨大的碧玉,边上开着不知名的蓝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