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和赵尘安隔天就带着李翠翠姐妹来到了李家。
推开吱呀作响的老旧木门，荒凉杂乱的庭院映入眼帘。
李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老师，那是我妈妈。”
秦沅抬眸望去，一个苍老的妇人坐在小竹凳上，手上不停歇地编着竹筐。
李翠翠走到妇人身旁，“妈妈，老师来了。”
秦沅讶异，这个妇人看起来像是李翠翠的奶奶，而不是妈妈。
妇人没有抬头，像是没听见李翠翠的话。
李翠翠早已预料到妈妈会是这个反应，她为难地看着秦沅，“老师，我妈妈她不爱跟人说话。”
秦沅向前几步，“您好，我这次贸然来访是想让绿绿和她姐一起上学。”
妇人木讷地低着头，像一尊石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李绿绿站在李翠翠身旁，垂着脑袋，果然还是不可以去上学吗？
秦沅还想再劝劝，那个妇人起身往前走。
秦沅跟着她，妇人走到井边打水，她有些跛脚，走路一瘸一拐的。
吊桶扑通砸进水里，声音让人莫名感到压抑。
妇人的手粗糙干裂，指节肿大，是一双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手。
秦沅开口，“绿绿成绩很不错的，而且她很渴望读书。”
不论秦沅说什么，她都好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赵尘安不忍心看到秦沅烦心，主动走上前。
“您如果担心学费，那大可放心，我们不收李绿绿同学的学费。”
妇人依旧没抬头。
李绿绿终于忍不住了，眼里包着泪水，“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和我们讲一句话就这么难吗？”
“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恨我和姐姐。”
李翠翠捂住妹妹的嘴，“不能这么和妈妈说话。”
李绿绿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心里后悔刚刚那一番话，却又倔强地不肯道歉。
秦沅温和道:“绿绿真的很有天赋，如果不让她上学，她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山村。”
李翠翠握着妹妹的手，低声喊:“妈妈……”
妇人抬起头，眼神空洞，“去找她们的爸爸吧。”
秦沅明白她是同意了，但她做不了这个主，所以让她们去找李翠翠的爸爸。
妇人的手指了一下屋内，重新低下头，不肯多说一句话。
秦沅推开屋门，一脚踏进去。
房间窗户紧闭，光线很昏暗，满地的烟头瓜子。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嘴里还抽着烟。
房间里的气息混浊不堪，令人窒息，秦沅呛咳几声。
李绿绿见状，上前打开窗户。
男人裹紧被子，骂道:“你个赔钱货，把窗户关了，要冷死老子吗？”
李绿绿梗着脖子瞪着他。
男人把手上的烟头往李绿绿身上丢，丝毫不担心烟头会烫伤女儿。
“打死你个赔钱玩意。”
他嘴里不干不净。
李绿绿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灵活地闪开烟头。
男人骂得更凶了。
秦沅皱眉，对此满是厌恶。
压着情绪开口:“您好，我希望您能让绿绿和她姐姐一起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