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忱生的白净,但却并不是个无用书生,他善医术,更善提枪杀敌,保卫亲人,他的剑术,可是连贺连钧提起都是满脸叹服。
“此话说的在理,往年朝廷为了同北狄求得一时和平,也不知派了多少女子前去和亲,更不知害了多少性命,但北狄人就像养不熟的狼,粮食吃完了便翻脸不认人,北境的百姓死在北狄人刀下的数不胜数,要我说靠拖鞋绝对求不来和平,真的和平要得我们用真本事来创建。”
白小二身为白家人,骨子里本就留着战士的血,虽说白家如今早已不问朝廷之事,白小二更不会入朝为官,但面对北狄人,他却表现出了同他祖辈一般的勇气,一般的坚决无畏。
白家同贺家,都是南朝最为强悍的武将世家,两家联姻本是强强联合,可没想到后来贺家满门被灭,白家诸人辞官退隐,再也不肯站在朝堂之上同那些虚伪的人打交道,是造化弄人。
姜忱拍了拍白小二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转而又对着贺连钧提起方才的话题,“墨家的机关道普天之下无人能敌,你若想成事,找墨家相助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
贺连钧沉思半晌,对姜忱的提议很是心动,便将宋家的下人喊了来。
来的是宋府的管家,跟在宋驰身边多年,对贺家与宋家的关系知道的很是清楚,听闻贺连钧要见墨家人,宋管家面上闪过一抹犹豫,“贺公子,非是老奴不肯为您通报,实在是这个墨家人性情古怪的很,他到朔州城这么多时日,除了同我家大人交好之外,再没见他同谁有关来往。”
宋管家越是这么说,贺连钧心中便越是好奇,“那你可知这人的姓名?我素闻如今墨家家主名唤墨胧,乃是上一个家主的长子,其余的墨家人倒是从未听说过。”
宋管家想起这墨家人刚到宋家来时,曾与宋驰说过自己的姓名,他细细回忆了,复又对着贺连钧说道,“从前这人刚到朔州城的时候,跟江定忠起过不小的冲突,当时江定忠势力正盛,他在江定忠手上吃过数次大亏,如若不是我家大人出手相助,只怕他早已死在了江定忠手上。”
江定忠对朔州城虎视眈眈,妄想强占朔州城,他对宋驰用尽了各种手段,但宋驰始终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导致江定忠对其又恨又怕,江定忠企图对这个墨家人下手之前,他曾多次出手试探宋驰,宋驰却始终不温不火,不仅不还击,更是对江定忠的挑衅视若无睹,可他越是这样,江定忠对他便越是忌惮。
直到宋驰为了这个墨家人对江定忠动手。
从前江定忠一直找不到宋驰的软肋,因为无论自己做什么,宋驰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直到这个墨家人出现,江定忠才明白宋驰的软肋,便是朔州城的百姓,便是南朝的百姓,是这个天下。
他正为了自己这个发现沾沾自喜之时,宋驰手里的刀已然横在了他的颈前,只要他再放肆半分,宋驰便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叫墨商维,大人并未对我说起他的身份,但他每次来都是神神秘秘的,大人跟他说话,更是不许任何人在旁伺候,我知道他的名字还是那日江定忠要害他的性命,大人将他从江定忠的手下救下来时,他亲口告诉大人的。”
墨商维与江定忠结仇,源于墨商维的一次打抱不平。
江定忠此人生性狡诈贪婪,平素行事又毫无道德底线,他生的脑满肠肥、膀大腰圆,是个走两步便要喘个不停的胖子,不过这样的人,却有一个极为特殊爱好,喜欢收集弓弩。
那时他的势力已然遍布整个朔州城,墨商维刚来朔州城,他便得到了消息,得知墨商维是墨家人,他带了重礼亲自登门,请求墨商维给自己制作一把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弓弩,但却遭到了墨商维的拒绝。
“这个墨商维性子古怪的很,他拒绝为江定忠制作弓弩并不是瞧不上江定忠的为人,而是说他那日心情不好,不想做什么任何,即便是强行做出来了,那机关也是毫无灵性的。”
“江定忠对弓弩爱的痴迷,即便遭到了墨商维的拒绝,却还是对其礼遇有加,甚至多次登门拜访,不论被墨商维拒绝多少次都不生气,知道后来,墨商维在街上亲眼瞧见了江定忠因为一名途径朔州城的商户,不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弓弩卖给江定忠,江定忠当着其妻女的面,命令自己的手下砍下了那商户的头颅,更是将其尚未及笄的女儿卖到了青楼,墨商维便对着江定忠动了手。”
江定忠生平最在意的,便是自己收藏的一整间房的弓弩,那日他将商客的女儿卖到青楼之后,墨商维趁其不备,一把火烧掉了其毕生所藏,更是放出话来,即便江定忠跪在他跟前给他磕上十个响头,他都不会给江定忠做一把弓弩。
由此,他便将江定忠得罪了个彻底。.
虞青枝听了宋管家所言,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墨商维行事,应当是个不顾后果、率性而为的,也难怪江定忠恼了他要害他性命,属实太可恶了些。”
她说完过了一会,又补充道,“当然了,我不是在帮着江定忠说话,只是这墨商维行事,也太过……”
“鲁莽随性,”贺连钧接过了虞青枝的话说道,“墨家作为机关道世家,十分重视族中弟子的教育,我曾听父亲提起,机关道墨家治家严谨,对族中子弟的教育更是以严厉著称,甚至要求族中子弟不准单独外出,若想入世必须有族中长辈陪同,这墨商维行事如此狂悖,又是自己一人在朔州城,想来应当也有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