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直勾勾地回视，她在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质疑和不信任。
“我不能去那里吗？”
她反问他。
观澜别墅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家吗？有什么地方是她这位秦太太，不能去的。
她只不过，是去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储藏室，需要向他提前报备，事后解释不成？
季染将双手藏进棉被里，十指相绞。
秦林城的本意，只是想关心她，语气不对，话一出口，就完全变了味道。
她的回答，又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见她高烧才退，唇色发白，他松开她的下巴，缓了缓神情。
“我只不过随便问问，你不必用这种反问的语气。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M..
她扬了扬下巴：“除非什么？”
“没什么。以后有什么东西要拿，吩咐徐妈他们就行。”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将整个观澜别墅翻遍的滋味。
季染冷哼了一声：“秦林城，你是在怀疑什么吧，觉得我在储藏间翻找什么东西。”
秦林城目光一滞，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我没那么怀疑，你别多想。储藏间里，能有什么东西，你要翻，也是去书房，或者我的办公室里翻。”
他的后半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落在季染耳朵里，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动过他的书房，也动过他办公室的电脑。
她拿的都是公司的机密，照理，秦林城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但也许是因为之前两个人浓情蜜意，他放松了戒备，她便异常顺利地得手了。
季染自以为是地想着。
秦林城是个敏锐的人，有人动过他的东西，他多少有所觉察，一旦他们的夫妻关系发生裂痕，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可能就是她。
至少，此时此刻，他就在怀疑她。
从前天周树嘉得意忘形的表现看，他已经上了她的当，沿海开发权会成为他失败的开始，只要再加一把火，他就会永远失去和秦林城竞争的资格。
她本可以在宴席结束后，告诉秦林城，她这段时间的筹谋。
可秦林城对她做了什么。
在车里，在卧室，不管不顾地，强要了她。
和过去没有半点区别。
就算有程鸣的原因，也不该那样对她。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不会对她那么残忍。
她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要怀疑，就让他去怀疑吧，心灰意冷的季染，突然之间觉得无所谓，懒得跟秦林城解释。
解释了，他未必信，反而显得她特别贱。
季染双唇紧抿，没有回应秦林城的话。
她躺进被子里，背对秦林城，拢紧棉被。
“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冷淡地说道。
“让徐妈或者其他人来医院，你去忙你的。”
她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心就一抽一抽地疼，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秦林城站在病床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好。”
忍住了脾气，低沉沙哑的嗓音里，最后简简单单，只说了一个“好”。
她不想看到他，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