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这一开口,倒是把她身下的苏辰给说懵了。
他手已经放在腰间暗器的位置了,只要君歌再往前进一步,反手会就将她打晕。
可这女人……
苏辰的眉头突突直蹦。他话音无波,清淡寒凉:“可以松手了。”
君歌一滞,瞧着自己攥着他衣领的手,清咳一声,尴尬松开。
可她甩得急。
只听咚一声,苏辰的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下,把苏辰震得脑袋嗡嗡的响。
“这……苏大人,您要紧不?”她忙问。
手指却趁乱划过前胸和手臂,飞快地记下了苏辰身上几块软甲的位置。
等苏辰回神,对上那无比关切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毛。
见他目光快要冷得吃人了,君歌咧嘴尬笑,忙说:“这人的后脑勺着地,容易内伤。您这身子看起来纤瘦得很,万一就这么咔嚓一下过去了,我一届小吏,担待不起啊!”
屋内格外安静。
苏辰心中有一万句槽点,策马狂奔而过。
“你们御史台当真是人才辈出。”他嘴角直抽抽,“你跟御史大夫彭应松是什么关系,怎么说话都一个风格?”
君歌抿嘴,尴尬应声:“御史大夫彭大人,是我恩师……”
苏辰一脸明了地点头咂嘴,嫌弃点评:“那可真是名师出高徒,对家出对家。”
他咬着牙,瞪着君歌,声音带怒,抬了几分:“君大人还打算在我身上坐多久?地上寒凉,我长得像是个坐垫是么?!”
闻言,赔了一脸的笑意,连忙起身,说了十几个抱歉。
苏辰将不满二字写了一脸,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浮灰。
“若不是看在君大人这一手痕迹的绝活上,这事情我定要同彭应松好好说道说道!”他鼻腔里出一口气。
“别告诉我爹就行。”君歌嘿嘿一笑。
苏辰的手顿住了。
他看向笑着的君歌,眼眸微垂,没有应声。
此时的苏辰,脑海中思量着君歌身上那处奇怪的地方。
方才那小插曲,君歌试探他的同时,他也一样在试探对方。
手臂软甲他能理解,腿上有暗器绑带他也能理解。但是右大腿外侧,那隔着衣服都能察觉的坚硬触感,再加尺寸,明显不是普通腿甲……
苏辰不言,他的疑惑没有表现在脸上。
现在比起这“亿点”小插曲,眼前的案子更重要。
“以君大人的高见,这案子当如何定性,走访排查又当如何划定范围?”
他踱步迈出门槛,将柳南怀中的鸦青色披风重新穿好。
春寒料峭,屋里的粉尘灼的苏辰的喉咙发痒,他背过君歌,抬手咳了好几下。
君歌满脸堆着抱歉:“仇杀,熟人作案,范围就在坊内。”她走到摆着酒壶碎片的桌前,拿起其中一片,补充道,“也有可能是酒后激情杀人,也有可能,是早就结了梁子。”
她低下头,将碎片尝试拼接了一下。
碎片合起之后,一块疑似款识,肆意潇洒,完全认不出是什么字的朱红笔迹,吸引了君歌的目光。
君歌:“这酒壶特殊,壶底款识前所未见,认不出是个什么图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