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案子的案宗要想全面,从动机,到互相佐证的物证与现场,缺一不可。
孙鑫偷东西一定要有动机,没有动机的案子虽然也有,但那样的案件便不够严谨,随时有翻案的可能。
所以三法司这么多年以来,办案力求完整完善,而动机则是这完善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苏辰挑了下眉。
“原来从容不迫的君大御史,也会有想不明白的问题。”
“都说苏大人善侧写,对剖析人心这种事情您肯定比我在行,我估计我能想到的,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君歌咂嘴,故意感慨道,“难不成此案复杂到苏大人也想不出答案来?”
对这种往前十年日日都有的,极为熟悉的,来自君家的挑衅行为,苏辰早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
他看着君歌,点头,斩钉截铁:“不懂,不会,想不明白。”说完,在君歌诧异的目光中补了一句,“大人教我。”
四目相对,君歌哑口无言。
自己这是被反制了?
就在苏辰以为自己成功的扳回一局的时候,君歌露出无比同情的目光:“你这样不行啊,年纪轻轻尚未娶妻生子,怎么就不想动脑了呢?怎么就躺平了呢?你让六扇门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们,怎么办呢?”
苏辰:“……”
他努力地压下蹦跳的青筋,连连点头。
果然是君维安的加强版。
他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恶狠狠道:“看来君大人是准备好出嫁修养了。”
君歌点头:“等我找到我爹,我就老老实实回家相夫教子去。”
苏辰愣了一下,上前一步,稍显焦急地问:“你成亲了?你爹知道么?”
那模样让君歌一时迷糊,她转过身,诧异地嘟囔了一句:“这和你无关吧。”
苏辰语结。
确实和他无关,但他就是不爽。
“你爹说让我照顾你,这么大的事情我有权知道。”他冷冷道。
君歌“嘁”了一声,浅笑,直接无视了苏辰的话,从里屋的床脚附近开始,沿着平时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仔细的查找着。
“我爹让你照顾我,你就天天想着把我赶回御史台是吧。”她两手撑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地面,“可照顾的真周到呢!”
苏辰咬牙切齿,在门口来回转了三圈,憋了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告诉我,我告诉你孙鑫的动机。”
屋内格外安静。
屋檐上蹲着的柳南和更杨齐刷刷翻了一眼,耸肩叹息。
“就这,活该被维安拿捏。”两人后背一僵。
就见金十三不知何时也挤在当中,竖着耳朵听了全程,连连咂嘴。
“你们门主平日里挺会来事的啊,怎么现在看着跟个石头蛋子似的。”金十三瞄了他们俩一眼,“还就八字和君家犯冲?”
就见更杨点头:“别的人不一定,君家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前世不知什么孽缘,够呛。”
他话音刚落,就见身旁两人齐刷刷不知去向。
更杨愣了一下,往下一瞄,正对上苏辰杀气腾腾的样子。
他后背一哆嗦,忙把脑袋埋进了屋檐下头。
瞧着听墙根的都被“送走”了,苏辰才深吸一口气,靠在门框上:“你若是抛开‘盗窃’这个先入为主的定义呢?”
君歌手里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