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望向苏辰。
孙鑫的父亲孙建,虽然算不上权倾朝野,但“门下省官员”这个身份本身,就能在京城里小遮一片天。
作为孙建的儿子,孙鑫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偷自己并不缺少的东西。
可若不是偷呢?
虽然未经允许拿走别人的东西,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偷。
但若是孙鑫的脑袋里,连这个行为准则都没有呢?
他是作为刘乐思的常客、朋友,无意间瞧见了五十两银子,而后堂而皇之的拿走,并顺手带了一包不值钱的耗子药呢?
乍看之下不合逻辑,可若是抛开“盗窃”这个定义,结合刘乐思父母说的那些:孙鑫经常看望刘乐思,经常会买他的画,号称刘乐思是自己最重要的兄弟……
若从这个层面,单纯的分析拿走东西这个事件,苏辰的话便很有道理了。
“他并不觉得在偷。”苏辰说。
一个在极大的权利覆盖下长大的,衣食无忧,想要什么都可以被满足的人。
一个在百姓面前自觉高贵,一两银子的施舍就当成大恩大德的人。
“这样的人,天下都是他的,更别说放在面前区区五十两,还不够塞牙缝的银子。”
君歌思量片刻,沉言,“刘鑫甚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拿走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还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见她很快的理解了这点,苏辰颔首:“这种人,挺多的。”
“朋友”这个身份,本身只是亲近象征,但在这样的人眼里,却“因为是朋友,所以他的就是我的”。
他们没有界限感,在不知不觉里侵吞着别人的私人空间。
“这种人啊。”君歌笑起,“自己的东西往往是捂的最严实的。”
她转身往刘乐思厢房的方向走:“这是病,得治。”说完,又觉得可惜,“让太子抢先了,我这人,最擅长‘治病’了。”
推开刘乐思厢房的门,看着在睡梦中痛苦挣扎,满头汗水的刘乐思,抬手拦了一下跟在后面的苏辰。
她带上手套,认真道:“既然不是偷,他走的路线就不会藏着掖着。他经过的地方,留下痕迹的位置,也就会停留在显眼的地方。”
她顿了顿:“找那些犄角卡拉,没有意义。”
寻找证据和抓捕嫌犯一样,本质上是一场猫鼠游戏。
反侦察的犯人,就要用更反侦察的思维。
“你先前问过刘家父母没有,那五十两银子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苏辰下颚微扬,示意长案上散放的漆盒。
“那四个漆盒当中的一个。”他睨着君歌:“本是一包碎银,刘母就没有放置在外,但那四个盒子原本是叠放的,后面找银子的时候被人来回翻找,就摊开放了。”
君歌身后的小柜上,放着四只黑色漆盒。盒子表面光滑,乍一眼看过去,四只没有任何外观上的区别。
没有区别,就意味着找的时候,每一只都动过。
每一只都动过,也就每一只都留有指纹手印。
刘母留的有,孙鑫也一样留的有。
“这里没有洒扫,也没有擦拭。”仿佛知道君歌要问什么,苏辰望着她说,“自乐思病重,刘家人都怕他着凉,你瞧着这屋子灰尘的厚薄,也知道这里不怎么开窗,更别提打扫。”
“那……”君歌笑起,“这可谓是决定性的物证了。”
苏辰点头:“可你怎么证实那是孙鑫的指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