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笑起:“只是死了三天而已,又不是化成了灰。”她拍了拍手心的灰,“先让金大人看看刘乐思的情况吧,晚点我自会去京兆府取指纹。”
刘乐思的情况不容乐观。
金十三尚未靠近,便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着将死之人才有的死气,一下便紧了眉头。
她蹙眉,带好手套面罩,将锦被掀开。
刘乐思如前日一样昏睡未醒,胸口上下沉浮,呼吸很困难。
君歌刚想上前,却被苏辰抬手,拦在了里屋外面。
“尚未出阁,避避嫌。”他面无表情,冷冷瞧着君歌,从头到脚都写着不接受反驳。
“又不是没见过。”君歌脱口而出,“痕迹检验是要学特征的……”
她话没说完,苏辰侧过身,双手抱胸,直接把她的视线全部卡死。
苏辰:“口渴。”
君歌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
“我,口渴。”苏辰那双凛冽的黑眸,自上而下的瞧着她。
没什么表情的面庞,配上这莫名其的一句话,让君歌略显迷茫。
她无奈咂嘴,转身摆了下手:“等着。”说完,浑身都写着嫌弃,迈出了东厢房的门槛。
但苏辰的目光始终睨着她离开的方向。
“金大人,痕检还需要看身体学特征?”
金十三顿了下手,故意道:“是啊。就像是我们学仵作的一样,一般看过的,要么是不会呼吸的,要么都成了家属。”
她瞄了苏辰一眼,看着他面色不佳,觉得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便专注在刘乐思身上,不再说话。
只有苏辰,脑海中总是反反复复地琢磨着那句学特征。
越是想着,越是窝火,越是想问问她,她说的特征,到底是哪个特征,又看过多少人的特征,记住了多少。
他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八成是积劳成疾,疯了。
在六扇门两个月,君歌对苏辰的习惯已经摸得了如指掌。
灶房里恰好有凉白开,她随手拿一只茶盏满上,眼角的余光瞄见了煎药的药罐,里面药渣未倒,一旁用石子压着张药方。
她伸手试了下温度,仍有余温。
她拿起一旁压着的药方,看着那温热的药渣,随便拨弄了几下。
天光大好,君歌却僵在那里。
她对照着那张方子看了个遍,又将内里被煎得发黑的银杏果与白芷片夹了出来。
君歌愣住了。
方子上没有这两味药啊!
没有白果,亦不见白芷。
捧着手里已经煎得极软的两味药材,君歌转身,在那个倾倒药渣的破箩筐里翻找了一阵。
她又捏出了几颗白果,摘出来几片白芷。
她忙转身往外走,瞧着等在堂室门口的刘家父母和老仆,上前问道:“平日里是哪位负责煎制少爷的汤药?”
刘母和老仆对视一眼,都点了下头。
“我们两个,谁有空闲,就互相搭把手的一起瞧着。”刘母颔首,恭敬道。
“煎制的可是这张方子上的药?”君歌伸手,将在灶房里发现的药方,递给刘母。
她接过之后,有些为难地瞧了一眼,药方右上角画着的小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