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片刻,才肯定地点了下头:“是这张,是积善堂的曹大夫上月开的。怕和之前的药方搞混,老爷专门在右上角为我们两个画了个圈。”
用一个圈来将方子标注出来,也就是说,刘母和老仆都不认识字。
“那灶房里的破箩筐中倾倒的药渣,是否就是刘少爷这幅药的残渣?”
“正是。”刘母以帕子挡了下嘴角,转过身咳嗽了几声,才接着说,“听闻药渣泡脚也有些功效,就留着没有扔掉,想着乐思精神好些的时候泡一泡,兴许就能添一份疗效,好得快些。”
她眸中神情暗了些,又摇了摇头,十分怅惘:“但这副药自从取回来,他精神一直都不曾好过,大人见到的也已经是掉了几次后,这两天存下的了。”
看着刘母憔悴担忧的面容,君歌话到了嘴边,始终也没能说出口。
她想说那药是错的,又怕刺激到刘母,想了想,还是换了个问法:“是一直在积善堂拿药么?”
刘母望向她,点了头:“和曹大夫也有些相熟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在积善堂抓药。”
说到这,刘母忧心忡忡地看着君歌:“大人,可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
见她听出了弦外之音,君歌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例行的盘问。”她顿了顿,“积善堂的药比较贵,拜托我帮忙的那位公子专门交代了,让我们把案子结了之后,多照顾一下少爷。”
她边说边笑,极为自然的将刘母手里那方子从她手中顺了回来。
“等晚点,里面那位……”君歌轻了下嗓子,“里面那位金大夫瞧了之后,看看是不是调一下方子,到时候我们在帮着再抓几幅新的送来。”
听见这话,刘母忙说:“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已经给几位贵人添了那么多……”
君歌伸手,将刘母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柔笑起:“就收下吧。”她说,“若觉得不好意思,等到少爷痊愈,再为他多画些山水静物,讲讲市井故事。”
刘母惊讶的看着君歌,看着看着,就留下泪来,哽咽到说不出话语。
儿子久病,她早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而今听到这般暖心的话语,眼泪便如同穿线的珠子,停不下来。
苏辰走到门前,对君歌冲着里屋的方向扬一下下颚。
他什么也没说,但君歌明白。
金十三应该是已经有结果了。
里屋,刘乐思仍旧昏睡在床上,金十三一脸严肃的为他盖上被子。
她神色肃然的摘下手套,深吸一口气。
“怎么样?”苏辰问。
“毒入肺腑,但也不是没救。”金十三说,“倒是怪了,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毒症,只要对症下药,不可能严重至此。”
“问题在于很可能并没有对症下药。”此时,君歌小声道。
她上前几步,将手里的药方交给金十三:“金大人瞧瞧。”
刑部大仵作金十三,本是孤儿。
为了活命,她拜师学艺,却误打误撞,成了江湖上仵作门的亲传弟子,才有了金这个姓氏。
奈何几百年前,开创了仵作门的大魏金氏的祖师爷,起名本领不佳。
导致后续的历代掌门人如同被诅咒了一样,给徒弟起的名字都十分诡异。
到上一代的时候,干脆彻底摆烂,以数字排序了。
所以金十三,便是金氏仵作一派,这一代的第十三个入门弟子。
仵作门向来严格,医毒双攻是最起码的要求。所以金十三对眼前这个毒,还是有八成的把握。
她看着手里的药方,端详许久,点了下头:“这方子没问题,或者说,这方子本身就是解药。”
听到这话,君歌的判断便有了支撑。
她将手掌摊平,掂量了一下那些白果和白芷的药渣,沉声道:“这是我在灶房,从药渣里刚刚捡出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